李老头李婶子两人面面相觑,李老头看看她身后问:“你娘呢?”
李婶子又给苏秀锦倒了一杯热茶,苏秀锦吹着水上的茶叶末,浅浅的喝着,李婶子道:“你放心,待会我老头子寻了你娘来了,你跟你娘就睡这屋里,我家那小子去邻村了,明儿才返来,你可别嫌弃。”
李婶子瞧着苏秀锦低眉扎眼的,她给四姨娘擦身子,苏秀锦就给拧帕子,不一会李老头提着两个还带着湿泥的萝卜返来了,李婶子拿着去头的厨房,切了萝卜,又切了两块大生姜,熬了一锅萝卜生姜汤,盛了一碗半喂半灌的让四姨娘吃了大半碗,李婶子解释道:“这冬萝卜但是好东西,你娘看着就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萝卜补气,生姜辛辣让她发发汗,只要一碗下去,保准明天凌晨就好了。”
奋力将脚拔出泥塘,脚上早就裹满了泥巴,苏秀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两世为人,她从未这么狼狈过,就是这麻衣她都是第一次穿,苏秀锦哈腰从草丛中找出一条被覆盖的巷子来,一起摸着总算是到了那户人家的篱笆墙请,那户人野生了只黑狗,透着月色,苏秀锦紧紧的盯着这只精瘦的玄色癞皮狗,狗儿也舔着舌头歪头看她,苏秀锦屏住了呼吸,俄然那大狗狂吠起来,苏秀锦心都提到心口了。
苏秀锦跟着李婶子进了屋,三间土砖垒成的茅草房,正门是堂屋,不宽,摆着先人排位,红纸写着福寿连绵,摆布两边各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地上的泥土地未整平,苏秀锦就着暗淡的油灯,亦步亦趋,李婶子挑了陈旧的藏蓝色帘子,屋里地灶生着煤火,旺火让暗淡的屋子亮堂了些,一张陈腐油腻的木桌子,两把靠背竹椅子也是用了好久,竹面磨得发亮,墙角安排着些耕具,靠着西面砌了一张土床,垫着稻草,床上安排着一床陈旧棉絮被子。
苏秀锦欲跟去,李婶子忙拉了她的手,道:“你放心,我老头子对这带熟着呢。”话音未落,李老头拿着油灯轻车熟路的钻进了杂草丛生的巷子。
李婶子忙拉开了黑狗,翻开了篱笆墙门,李老头走出屋来,两人看着苏秀锦,固然浑身脏了点,但看得出是个清秀的小女人,苏秀锦二话不说祈求道:“阿伯,婶子,我娘生了病,我家里出了事,才走到这里,请婶子收留我们一晚。”
“苏秀锦,清秀的秀,锦缎的锦。”苏秀锦细心解释道。
苏秀锦看着四姨娘,心中一急,忙和李婶子扶了四姨娘进门,四姨娘躺在那土床上,浑身冒着虚汗,苏秀锦满脸焦急,这个时候上哪去找大夫?
“秀锦,秀锦,可真是好听的名儿,看你也不是我们贫苦人家的,这名儿也跟我们不一样,我们的女娃都是叫花儿,翠儿的,不像这么文绉绉的。”
李婶子打了一盆冷水,让自家男人去地里头摸黑拔两个大萝卜,推开苏秀锦,嘴里说:“秀女人,你莫慌,你娘也就是发热,我待会给她煮碗汤灌下去就好。”
“大早晨的,瞎嚷嚷甚么?”屋里一阵响动,苏秀锦晓得本身是被当作了好人,忙站到了亮光处,那黑狗呜的一声,呲牙看着她,苏秀锦朗声道:“婶子!我不是好人!”
苏秀锦天然是千恩万谢,李婶子拿着瓷碗也给她盛了一碗,苏秀锦尝着味道极怪,但也捏着鼻子喝了大碗,剩下的汤,贫民家一点都不能华侈,李婶子和李老头吃了个洁净。
“哎!”李婶子帮站起家,推了门出去,苏秀锦紧跟厥后,李老头是在通衢边上找到四姨娘的,四姨娘当时候已经烧得糊里胡涂了,见草丛中俄然冒出一老伯来,四姨娘浑身一激灵,双手紧紧握着苏秀锦给她的折扇,喊道:“你是谁!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