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帕包着两颗珍珠分下来,苏秀锦忙伸谢。
周姥姥笑了笑,在三位蜜斯身上打了个转,目光在苏秀锦身上顿了一下,便带了三位进了园子。
这位打扮面子的还不是别人,就是苏老太太身边的白叟,周姥姥。别说这三位蜜斯得客客气气的说话,就连当家的大爷也得恭恭敬敬的说话。
苏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张淑琴上前递上鼻烟壶,苏老太太吸了口烟,转头又对三姨娘说:“在我们苏家也不能个个都是眼皮子浅的,周尔,去把我放在桌上的那盒珍珠拿来。“周老太太应了声,不一会捧着一红木雕牡丹的二尺见方的盒子过来。
三人互看了一眼,苏娟秀问道:“可不知是甚么事?“
珍珠大是大,与往年一样,只是珍珠最最贵重却在形状,苏秀锦手中的珍珠却不敷圆,近看另有些瑕疵。就连老太太手里的珍珠都这般了,可想苏家的处境倒是越来越不尽人意了。”
苏秀锦一愣:“老祖宗身子可一向病着呢。“
“让翠竹送去就成了,”苏秀缘拿过她手里的织锦塞给苏秀锦身后干巴巴的小丫头:“错过了这等功德,等会归去指不定你如何捶胸顿足呢。“
“淑琴啊,”苏老太太喊了一声,苏家的当家主母张淑琴上前,“你出世书香家世,还没进门的时候家里就有了三个,本偶然让你尴尬,只是个个都是家里的白叟,繁华也个个都舍不得。”
三人步子移过游廊,那只皋比鹦鹉眨了眨黑豆的小眼睛,扑腾得跳了开。
翠竹应了几声,低头走了。
“省着也给亲家拿去瞧瞧。“苏老太太拍拍张淑琴的手。
“狗眼看人低,就米粒大小的珍珠也宝贝得跟甚么似的,只怕这天下人都得晓得你娘家殷实了吧。”
苏秀缘拿着帕子打了一下鸟笼子:“是秀锦,秀锦!“
进了二进的园子,才模糊闻声内里老态龙钟的怒斥声。
苏老太太看了院子一周,眼色落在苏秀锦身上,停了半晌。
苏秀锦内心细细一想,大掌柜是二姨娘家长兄,三姨娘敢说大掌柜贪私,这事就小不了。
绿贻脸上笑意多了几分,聪明的答道:“这个奴婢也不晓得。“
张淑琴神采难堪,娘家风景是越来越不好了,端赖着她从家里时不时的布施,原觉得老太太不知,没想到她全看在眼里。
苏秀缘,苏娟秀脸上的忧色盖都盖不住,二姨娘神采青红交集,手中的珍珠如同烫手的山芋,三姨娘也不推让,两个白得的指甲盖大小的珍珠,不拿白不拿。
“老祖宗,这可使不得。奉上来的珍珠,媳妇那也有一盒——”张淑琴推让着。
“不了,四姐,我还等着给姨娘送织锦呢,姨娘还少了二尺的织锦做鞋面子,等不得。”苏秀锦推让道。
张淑琴点头听着,不敢做一声。苏秀锦暗道一声,老太太妙手腕,一番话不但敲打了两位姨娘,还直接说了张淑琴掌管后宅本领倒霉。
苏秀缘拉着她的手腕迫不及待的说:“今儿本地的掌柜们返来报账,本来那些掌柜们也进不得内院,你猜如何着?”苏秀缘掩嘴一笑,苏秀锦便问:“是二姨娘那出了甚么事?”
“哎,看这说的。”苏老太太抬起眼,仿佛是被这话吓着了,“老身也信你,跟了老身这么多年的孩子,老早把你当苏家人一样对待了。”
“可不是吗?”苏秀缘说:“谁不晓得二姨娘娘家就是大掌柜家的,大掌柜这回返来偷偷给带了一盒米粒大小的珍珠,二姨娘一向藏着,谁晓得今儿三姨娘不知从哪得的风声,带着人就来闹,非说那盒子珍珠是公款里贪的,二姨娘不依,从早上一向到现在,都闹到了老祖宗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