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记得了。感受有一百年那么久。”

再出山洞时,黑影仍趴在徐行之背上,身上裹着徐行之的外袍。

看到徐行之返来,他把双手背到了身后,抬头看向徐行之。

徐行之挺无法的,又不敢去拍打他的身材,恐怕一不谨慎把他脆弱的胳膊腿儿给震掉了:“哎,醒醒。能醒过来吗?”

而被困在蛮荒中的,无一例外不是妖妖怪怪,以及犯了弊端、堕入正道的人修。

……仿佛是在笑。

徐行之说:“我们在这里歇息会儿。你放开我。”

口哨声很清澈, 仿佛能渗进湿漉漉的岩石里去。

率先进入徐行之视野的是一个站在断崖上的青年,半副可怖的铁制鬼面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他身在高处,玄衣飘飞,像是一只乌鸦,掌心有淡紫色飞光眩转。

黑影沉默半晌:“你找他何为?”

黑影刚想说些甚么,二人俄然同时听得远方炸开一阵鼓噪声,一阵裹挟着热风的灵力波纹横推过来,几乎把徐行之扫倒在地。

它的下颚伸开,足以把徐行之的脑袋全部咬下。

徐行之和他对峙了几秒,不为所动:“起来。”

三十里的路程一句话也不说,毕竟是无聊了点,徐行之花了二十多里路,把原主的影象清算一遍后,发明大多都是寥落散碎的细枝末节,竟没有略微完整一些的片段,就连那孟重光的样貌都是模恍惚糊。

徐行之走出山洞,在河边蹲下,心中仍有一股不实在感,盘桓不去。

……操。

那人小奶狗似的抓紧了徐行之替他裹上的衣服:“……不疼。”

那人沙哑道:“……被人暗害的。”

蛇只剩下一颗完整的蛇头,而躯干则是一具蛇骨,只藕断丝连地勾连着一些腐肉。

黑影不动,只仰着头看徐行之。

一群蚕豆大小的蚂蚁从巢穴里涌出,不消半晌就将骨蛇朋分洁净。

徐行之面对着那人焦糊得看不出五官的脸又对峙了半晌,眉头不耐烦地一皱:“……啧。”

山洞里有一块生着青苔的岩石,徐行之想把那人靠着岩石放下来,但他却发明,那双胳膊像是生硬了似的,几近是用尽了满身力量圈在了本身脖子上,只给本身留下了一点点呼吸的空间。

徐行之发明有门,不觉欣喜,答曰:“他是我师弟……”

徐行之把衣服给他掖好:“哪有那么多为甚么?”

徐行之不把他放下还好,如果筹算放下,一不谨慎就轻易被他给勒死。

身先人艰巨地把蜷曲的手臂放开了一点点,却并没有真正放开徐行之,而是攥紧了他的衣角。

至于人修和魔修,本都是人,只是通衢朝天,各走一边,人修,修道修心,讲究的是细水长流、天然天成;魔修,修骨修皮,讲究的是烈火烹油,癫诱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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