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楼下店面相仿,楼上的房间也不大,约莫二十平,向南一面开着一扇大窗,窗下放着一张樱木方桌。木床贴着东墙,紧挨着桌子。西墙放着一只条柜,一张两人坐的沙发。屋子当中空位上摆着一条毛毯。
我想起刷牙时从青石街道上走过的那群人,他们口中念叨的仿佛就是某个年青生命的陨落。
等洗漱完,我大咧咧竖了个懒腰,才算完整活过来。此克日已西斜,落日暖黄的光晕正从窄巷西边洒入,在脚下的青石上涂了层细细的油花。我沐浴在如许的光辉中,俄然生出一种澹泊闲适的满足感,优哉游哉地拿目光向巷子摆布张望。
巷子东边是柏油街道,西边是四棵柳小区的一道偏门,除了一些常常在四周公园转悠的大爷大妈,平时少有人颠末。但这时俄然从巷子东边涌进一大群人,有老有少,边走边群情,“哎呀!太惨啦!”“是的呀!不知为甚么想不开?年级悄悄的就……”“诶,我听人说……”
地上躺着个恍惚的人影,脸孔已难辩白,仿佛是一滩赤色的烂泥,腑脏里的东西也在坠楼的撞击中,从小小的腹腔摆脱而出,肝、脾、肺、肾好似从购物袋中掉出的商品,零零散散洒落一地。
我怔怔入迷,俄然认识到,地理位置再差异,江山万里,也敌不过存亡分离,阴阳相隔。真正把地球分为两半的不是本初子午线,而恰好是我地点的存亡鸿沟。
我越想越感觉不安,朝寿材店老板点了点头,筹算走回店里。“今晚谨慎!”和他擦肩而过的当口,他俄然说。我闻言,脚步忽一凝顿,又孔殷地迈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