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仓猝搀起,道:“姐姐,你我姐妹不必如此。”陆雨道:“郡主身份高贵,我陆雨不过布衣黔黎,怎敢攀附天家,与娘娘称姐妹?”
正说话时,里间唤素怀,素怀出来,泱泱已经打扮结束,未几时,便由素怀扶将出来。陆雨见其打扮甚为华贵昌大,一身橘色华服,拖曳及地。厚重的衣料和上绣的金丝雀纹给她添了一层持重之色。头上梳了个结鬟凌云髻,上头插一枝玉~兔衔仙草金簪,兔乃石榴玉所制,仙草是金丝绞成,两边耳鬓又各一枝嵌红玉的压鬓,一对同色玉~兔眼耳环悄悄点动,还略微留有仆人本来的一丝调皮。
陆雨道:“我另有一名兄长。”泱泱“哦”一声,直起家子问道:“你兄长多大,可娶妻了?”陆雨低头答道:“我兄长本年二十,未曾议亲。”
“字王羽!”泱泱抢白道。王羽将她拉至一旁,小声道:“我几时有这字了?”王羽是他出行在外时用的化名,却不是他的字。泱泱笑嘻嘻隧道:“此前没有,今后就有了。你有了这字,也免了陆姐姐生你欺瞒之气,岂不分身其美!”复又向陆雨道,“姐姐,我乃当今圣上之长兄,授封廖地之主廖亲王的女儿,君山郡主是也。泱泱是我真名,我也从未跟姐姐说过我姓王。是以我兄妹二人也算不得棍骗姐姐。姐姐,你说是不是?”
第二日一大早,陆雨便镇静得睡不着了,起床来梳洗毕,见光阴尚早便练起剑招来,中间一个洒扫小婢见了,不由鼓掌喝采。有人扫兴,陆雨更加练得鼓起。不一时,便有王府侍婢前来,见了那小婢,呵叱道:“还不快走,在此惫懒。”那小婢惊骇万状,仓猝走开。陆雨心有不忍道:“这位姐姐,方才是我叫她在旁给我数剑招的。还请莫见怪了她。”侍婢仓猝赔笑道:“陆女人,您乃府中高朋。这声姐姐我实当不得,叫我赋春就是。”说着又将那小婢背影望了望道,“方才阿谁小丫头叫冬至,因为生在冬至,太不吉利。她家里人都不要她,要卖了她,是王爷见她不幸不忍见她流落烟花之地,才将她买来府中。常日里做些洒扫活计,朱紫见了她且别理睬就是。”陆雨心道,出世又不是本身能够挑选的,怎能就此断人凶吉,是以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王羽下了马来,与郭加直入内而去。进了大门转过影壁,走游廊进入中厅,一班仆妇又跪满了院子,齐齐叩首存候。王羽自行往厅中坐下,方才在外厅带班相迎的王府长史郭行和掌管后府平常的王嬷嬷又领着府中大小掌事出去存候叩首。礼毕,王羽交代王嬷嬷安排好泱泱和陆雨的住处。诸人回事毕,王羽才得空入书房来,郭行跟出去。王羽问道:“宫中产生何事?太子怎遭拘禁?”
王羽道:“本来如此。”又问太后病情如何,郭行道:“已经病愈。只是到底年事大了。”王羽点头,又道:“我回京的事可报于宫中?”郭行道:“我前两日得了郭加的信,就已将王爷回京一事禀告内侍监了。”正说着,外间就有人回道:“王爷,宫中传旨。”郭行拍掌笑道:“好巧,竟然一日不差。”
王府不比家中,端方森严,仆妇满地围着,已是如坐针毡,那里能放开了吃喝。陆雨哪能实话实说,只起家回道:“禀娘娘,并不是饭菜不成口。只是连日赶路,身材困乏没有胃口。”泱泱拉她坐下道:“姐姐说话且坐着就是。我本来一番美意聘请姐姐同住,没想到姐姐一入王府反倒与我生分了。”
陆雨甚感忐忑,勉强在她身边坐下。泱泱感喟道:“我固然出身权贵,家中却无半个亲生姐妹,自小~便孤傲的很。好不轻易赶上姐姐,且与姐姐如此投缘。我真拿姐姐当我亲生姐妹对待。请姐姐莫要在乎我身份,还像昔日那般待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