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武林大会,陆云照早叮咛人于庄前空位搭下擂台。此前围困山庄的居奉等人和其他武林各派悉数前来,挤挤攮攮好不热烈。廖亲王与袁珝亦来观战。两两交兵,每天从早辰时至酉时正,足足比了三日,统统妙手俱败在居奉与陆雨之手。居奉洋洋对劲,其手腕恶毒,陆云照见mm连日鏖战,恐要亏损,便道:“本日已晚,明日再战。”居奉道:“就差这一战便可见分晓。本日事本日毕,免得夜长梦多。”
廖亲王身边长史喊道:“尔等聚众谋反,全数拿下。”诸位掌门、帮主斗了三日,伤的伤,死的死,早已大伤元气,廖亲王有谋算,比及此时脱手事半功倍。官兵势重,杀的杀,绑的绑将世人制住。
因值丧期,外间并无燃爆仗响声乐,只一个媒婆牵了位着红衣盖喜帕的新娘子走入内来,交与陆云照。两人冷静跟着瞿伯口唱行完三拜,又向徐萍敬茶。徐萍和着眼泪将茶喝了,谓陆云照道:“你娘生前唯盼你早日立室。这可好了,她泉下有知定也高兴。你们两个且好生过日子吧。”又封上红包,陆云照遂牵着新娘一起入房中,诸人散去。
陈清道:“我晓得你难堪,以是便自作主张完了这场婚事。至于为何恰好是他……”话到此处情不自禁,顿了顿复又昂首看向袁珝道,“世事本就难测。袁珝,你我双生子,生辰不过相差斯须。当初如果你先出世,世人先见了你如此明俊,再来看我,亦不至过分讨厌。可恰好我先出世,先让大师瞧见了我这不祥之眼,再见了你也就没多大欢乐了。哎,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你本有大好前程,硬生生被我拖累。”
其温言柔语,陆云照心中甚是打动,抬手将她喜帕悄悄揭开。新娘双眼微阖,睫毛甚是稠密,上承黛山之眉,下衔琼瑶之鼻,双颊漫红,朱唇微启,边幅甚是出众,他倒悄悄吃惊。新娘亦昂首看他,四目相接,陆云照见其一双眼睛,两个瞳人一蓝一赤,大异凡人,不由怔了。新娘低了头,微嗔道:“夫君但是嫌弃我了?”陆云照忙点头道:“岂敢,岂敢?夫人生了一对好眼睛,平生未见是以失态。还请夫人包涵。夫人未曾嫌我跛足,我又有何资格嫌弃夫人?”
佳耦两并排坐于床头,陆云照道:“夫人,仆人忧期,婚事粗陋,怠慢了你。”新娘点头道:“你重孝在身,讲不得场面。”又探过手来携了他手道,“我无父无母,今嫁于你为妻,今后你便是我平生指靠,只愿你我伉俪二人能齐眉白辅弼携一世。旁的都不首要。”
展月不语,陆雨只得收剑随她前去。到了前厅,观景象与昔日大不不异。庄中诸人俱在,分立两旁,父母牌位被请至厅上。陆云照仍着孝服,正衣戴冠坐在厅前。徐萍居次,见到陆雨忙招手跟前,拉了她手道:“姐儿,本日你兄长结婚。”
陈清道:“没错,你我姐弟乃是命定。命定之事不成变动,但后天之运却可承转。我自小长在尼姑庵中,原想着平生一世就这么过了。可既然逃了出来,且搭上了冬至和我师父两条性命,余生便不想要认命。嫁于陆云照是我所愿,他对陆雨并无伉俪之念,我也不算趁人之危。今后我毕生有托,而你与陆雨又能两情相守。岂不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