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取出一根竹笛放在唇边,奇特的笛音从林中传出,大鸟们像受了刺激,放声大呼,扑棱着翅膀如离弦的箭般直刺下来。
郭加忙奔上前去,拾起簸箕,将那人搀扶起来。那人觉得郭加要抓他定罪,正自惶恐,忙要摆脱,却眼望远处,脸上色彩变作惊骇,口中呐呐不知所言。
郭加望他一眼,点头“嗯”了一声。袁珝长叹一口气,道:“那日乱马,昨日鸟阵。她从都城一起跟我到此,只为护全面,当真千辛万苦……”
郭加至屋中回袁珝,道:“那怪鸟属平生未见之物,身上带毒,被抓伤的没一个活下来。连我们的人都……”
袁珝与郭加出外查视,只见一个黑衣人瘫在地上,被两兵士摆布架住,瞧景象却已奄奄一息。待蒙面布被扯下,袁珝赶紧一把抱起,连声唤道:“阿雨!阿雨!”
郭加道:“刘知县死因,仵作验得差不离。只是真正致死的,是胸口那两点,不似平常棍棒和拳脚之力而至,倒像是出自武家之手,只是不晓得江湖中有谁善使指力之功,如果王妃在此,便可问她一问。”
斗笠男人站起家来道:“收声。”底下门徒便收起竹笛放入袖中。跟从师父起家飞纵,半晌工夫,便如鬼怪普通消逝在山林溪涧当中。
侍卫们一个一个倒下,只剩郭加和黑衣人奋力抵当,目睹寡不敌众,只见上空窜出无数火箭,从后而至,射中大鸟,烧着羽毛,扑扑簌簌往下掉,顿时下起一阵火雨,鸟阵一下子乱了方寸,哄乱四散。
蒙面人在鸟雀散去后,再一次消逝不见。郭加道:“部属派人去寻。”
郭加仓猝护住袁珝道:“王爷,那鸟有毒,快入屋中去!”
摆布只他主仆两个,袁珝道:“你应当晓得是谁了。”
郭加仓猝护住袁珝道:“王爷,快上去避一避。”
远处溪涧之上,庞大岩石缝中夹着一棵巨树,树大如盖,顶上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谓树下侍立的弟子道:“覆雨剑法公然短长。怪不得居奉为了获得它费经心机,乃至丢了性命。”又观了观战局,命一旁弟子道,“抓紧。”
袁珝摆手道:“不必了,她擅自出京,露了行藏反而不好。”
遵婳城属于廖地,与吉县交界,以救驾将士地点小山丘为界。将士们不敢私行越界,在沟~壑中安营扎寨,以护袁珝安然。只守军统领过来参拜,又帮手清算残局,盘点伤亡,将那毒鸟堆积起来尽数烧毁,又安排亡者入殓等事。一夜过后,天光微亮。吉县驻军也传闻安诚王爷遇险,赶来护驾。
袁珝道:“这况远笪不来见本王,本王自也不去见他。”又道,“听那些农户们所言,被破坏的农田另有他处,我们先去看过再说。”
话音甫落,只听屋后“噗嗒”一声响,有甚么东西撞在门上。外间立时脚步喧闹。不一会儿,有人在门外回道:“禀告王爷,抓到一个刺客。”
世人如梦初醒,哭天抢地,下拜叩首不止。那黑鸦瞥见地下有人,就急冲下来飞啄。被啄叼之人哀叫连连,扑在地上打滚跌足,不消时便脸孔发黑双目凸出而亡。
刘张氏点头,道:“王爷请便。”
乌压压的鸟阵仿佛听得懂人话,直往袁珝所退之处爬升过来,锋利的爪子扑向袁珝面门。千钧一发之时,面前翛然落下一人,手执长剑,手起剑落将冲在前头的黑鸦砍落。来人黑衣黑面,只一双眼睛外露,仓促向他一望,湛湛生光,马上双臂一展拦在他面前。只见幽幽绿光闪动,黑鸦一只只往下掉,在袁珝面前垒成一条小丘。
又命人押了崔中恒,让其带路指引。所到之处,遇见山丘的,其上所植桑麻茶叶俱被连根拔起,平原地上皆是枯草碎石覆盖,远远看去,看不出原是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