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许家,荆州侯许杭早领人等在门口。施礼拜见以后,袁珝被请到中堂说话。许令荃到后院见过女眷,被其母许夫人拉她至房中说些梯己话,不免聊到陆雨。许夫人对女儿道:“这陆妃真是希奇。本来出自武林世家,身强体壮,没曾想等你入门她倒病了。”
许令荃一怔,望着母亲,千言万语只不知从何提及,说了或许她也不能明白,反说本身疯魔,便低下头讷讷而言道:“总之我对姐夫向来没有那样的心机。”
许令荃笑笑,道:“无碍的。来日方长。”袁珝点了点头,道:“早些安息。”便往陆雨房中来。许令荃望着他的背影仓猝叫了一声:“五哥。”他脚步仓猝,终无回望。
许夫人不解道:“那你在东宫蹉跎这些年是为了甚么?”
许夫人不无鄙夷,道:“真病又如何?持病拿娇,终归是小家之女难登风雅之堂。”许令荃没有答话,许夫人见女儿脸上淡淡的,握了她手叮咛道:“令荃,我晓得这门婚事你也不大情愿。但是圣上赐婚。何况他现在被贬为常郊王,你还是绝了那动机吧。”
许令荃心中嘲笑,侧头望着车帘一晃一晃,轻声说道:“无碍的,这也不算太晚。”
许夫人拍拍她手道:“母亲了解。不管你有没故意机,总归都畴昔了。”又展眉喜道,“女儿啊。现在恒王最受圣宠,圣上十有八~九属意恒王秉承大位。我知你自谨慎高气傲,但我想举国以内,再没有比得了你这门婚事的了。”
许令荃大婚之夜便独守空房,至今袁珝都未曾来看过她一眼,世民气中固然替主子不忿,却也只得点头称是。待出门上了软轿,到了王府门口,袁珝早一步好了等在那边,车帘一掀上了马车来,许令荃见他只外头加了一件罩衫,身上还微带有药味,就知其一向陪在陆雨房中,不免兴味索然。袁珝有些不美意义,对她道:“我忘了你本日回门,你怎也不早说一声?”
许家对这个亲王半子非常对劲,美意接待。连久居西苑的许钊也退席陪了一杯酒。袁珝和许令荃吃了晚宴方回府中来。一入后院仪门处罚道扬镳。袁珝叫住许令荃道:“陆妃病重,这两日怠慢了你。”
陆云照道:“来时仓猝,也将来得及跟你嫂子交代,怕她担忧。你若舍不得我,就让展月留下陪你。”
许令荃急道:“我从未想过要嫁给姐夫。你们为何都如此说我?”顿感委曲,不由滴下泪来。
陆雨立在屋檐下,转过身来,昂首望天,王府虽大,可身处深宅大院也只能瞥见一方小小天井,不由悄悄叹了口气。
许令荃知母亲之意,道:“病是真的,我亲眼瞧过的。”
许令荃嗤之以鼻,冷冷道:“秉承大位?不过十有八~九,又不是十成十。就算十成十,他继帝位,与我何干?”
陆雨稍病愈,袁珝携其和许令荃入宫道贺问安。德妃见两个媳妇一左一右站在儿子身侧,甚觉欢心。只是陆雨进府快满一年了,还没有好动静传出来,心中不免对她有些绝望,又瞧她大病初愈以后的一张肥胖脸骨,终比不上许令荃的白净丰~满,高低立判。自此,常令许令荃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