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又到了当日听书的酒楼。霍青毓表情恰好,便在门前勒马,迟着马鞭子进了大堂。平话人正在台上报告辽东大捷,齐国公父子大破胡人雄师,虏获大单于之子,不日即将班师回朝的故事。
因着霍青毓对福宝斋何掌柜家小孙子的拯救之恩,铺子开起来的时候,何掌柜还来捧过场,从中牵线帮着镜花缘瓷瓷实实的做成了几笔买卖,又有冯老三的悉心办理,这会子买卖倒还不错。
霍青毓却不再提这事儿,转口问道:“我记得我们上京的时候,你带了好些成套的泥人,另有么?”
冯老三笑道:“倒是另有几套。来我们铺子逛的多数是冲着绫罗绸缎瓷器糕点来的,这些泥人卖的倒不大好。”
霍青毓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些女孩子们呢?你和杨嬷嬷没有阳奉阴违罢?”
“我记得前朝有位状元金榜落款,动静传到故乡的时候,他的老友正在酒坊喝酒。闻听喜信,朗声大笑,只说三年以后我必为状元。时人闻听此言皆以狂生论之。比及三年以后春闱开考,那狂生公然金榜落款高中状元。一时传为嘉话。照你这么说,那狂生也是提早三年贿赂了考官不成?”
“至于重金贿赂一事更是牵强好笑。据我说知,尔等举子进京赶考,很多人都会拿着本身的文章诗词处所土仪拜访朝中大员,以期混个脸熟,莫非说如许的做法也都是贿赂?照你们这么说,我看朝廷干脆明令制止,不准举子在科考之前拜访官员,不然便以贿赂考官营私舞弊之罪论处!只不晓得这条法规倘若真的公布,尔等中间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明净的?”
却不晓得她这一番话也激起了很多读书人的浩然义气。这些人大多是本届科举入闱之士,十年寒窗苦读,本来金榜落款合该高欢畅兴地,却横生枝节闹了这么一遭春闱舞弊案,弄得统统人都硬气不起来。整日里听着那些落地之士的冷嘲热讽,内心憋屈的敢怒不敢言。
“鄙人周岐山,向兄台请教……”
“现如此买卖好了,杨嬷嬷还在扬州开了一间绣坊,只叫女人们都在家里做针线呢!”
至次日一早,霍青毓神采奕奕的从床上爬起来,晨练过后,随便穿了件月白直缀,骑着一匹白马,施施然的出了梁国公府。
“我就烦你们这些穷酸墨客叽叽歪歪的。本身不如人不肯承认,永久都是别人用了傍门左道才气比你强。也不晓得那些春闱高中的本届举子是不是都这么好性儿,倘若换了我,好轻易获得的功名却被一群失利者如此歪曲,我可咽不下这口气。非得一个个找上门去。不就是比诗词文章么,那就好生比一比,看看谁是真材实料,谁是腹内草泽,这不就一目了然了?”
霍青毓微微一笑,向冯老三私语了几句。
算是江南一带文魁普通的人物儿。
霍青毓摆了摆手,并没有查账的意义。只是问道:“关于春闱舞弊案,江南一带有甚么动静没有?”
一起兜兜转转到了鼓楼西大街,冯老三在这边租赁了福宝斋的铺子做买卖,挂了个招牌,同江南那边的铺子一样,就叫镜花缘。卖的也都是从扬州出去的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瓷器漆器、摆件玩意儿乃至是江南的糕点。
冯老三一面叫下人呈上帐本子,一面邀功道:“只这几个月的工夫,镜花缘的进账就已经超越了两千两,还请女人查阅。”
冯老三又惊又疑的看着霍青毓,想了半日,却甚么都没问,只慎重说道:“女人放心罢。这件事情,我定然会做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