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气肉长,没有宿世的同甘共苦休戚相干,也没有福缘深厚的救了大嫂和梁国公府嫡长孙,梁国公府一世人等也并未曾像宿世普通对胡菁瑜割舍不下。
不过正如霍青毓所说,孤魂夺舍一事总归是怪力乱神,过分荒诞。倘若传了出去,外人不明本相,只怕会对梁国公府的名誉有所损碍。再被故意人操纵,反倒不好。
好歹是朝昔相处大半年的,霍家人固然在疆场上杀敌无数,却还没心肠冷硬到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手。
霍青毓一句话引来世人深思。
霍老太君皱了皱眉,沉声说道:“那就把人关在府中不准她出去,也免得丢人现眼。”
卧榻之侧不容别人熟睡,本朝高祖天子雄才大略知人善任,恢廓漂亮用人不疑,对一同打下江山的功劳老臣们向少猜忌。再加上即位头几年接连措置了一批矜功自伐谋朝篡位的老臣,使得大师都诚恳很多。
“……梁国公府军功赫赫可谓是功高盖主,本朝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将领都出身霍家军,兵部与军方向来是唯梁国公府马首是瞻,贤人对此知之甚详。皇权弱于军权,刀柄子握在别人手中,永寿帝只怕连半夜睡觉都睡不平稳,他想要收拢兵权,最早要对于的必定是霍氏一族。非论是怀柔示好还是另有策画,我们梁国公府也不能任由他们算计。最好是能将这池水混淆,到时候非论我们是想浑水摸鱼还是隔岸观火,总归留不足地。”
闻听此言,霍家世人恍然大悟。可旋即又不觉得然,梁国公更是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可那妖孽且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之辈,如何能够搅动这一潭浑水。”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兔死狗烹向来都是国朝新立平常事。霍家一门众将,嫡派亲枝把握朝中大半军权,此事早已成了天子的一块芥蒂。
留守在廊下的红缨迎上前来躬身见礼,神情恭敬地说道:“老太太已在上房摆了晚膳,请女人随奴婢来。”
再者说来,那妖孽也是罪不至死。更何况她还占着七妹霍青毓的身子,总不好让他们亲手对自家骨肉动手罢?
霍青霄皱了皱眉,开口催促道:“别卖关子,你有甚么主张说出来就是。”
“你说这些我明白,不过这些事情又跟七……跟那妖孽有何干系?”霍青霄尽是猜疑的问道。
自高祖驾崩后皇五子刘文继位,改年号为永寿。永寿帝人如其名,是个允文不允武的性子,在治军上的才调稀松平常,于辈分上又算得上是长辈。常日文武百官于朝堂上群情兵事,永寿帝纸上谈兵说不上话,底气就有些不敷。
霍青毓有些无法的看了看本身的三哥。因这一身天赋异禀,霍氏族人夙来武勇不足而智谋不敷。兵法诡谲,霍家人的全数心眼子都放在疆场上了,以是上辈子才会被人轻而易举的算计。
现在是永寿八年,胡菁瑜穿超出来不到半载。这么短的时候内,胡菁瑜的精力被各家赏花会分去大半,还要尽力“求得”那些曾被她揍过的闺秀公子们的谅解。每日只要晨昏定省时才气与家人见面,当然不会如宿世普通,同梁国公府上高低下建立深厚的豪情。
霍青毓微微一笑,她早已策画好了背工,现在娓娓道来,阐发利弊,倒是前所未有的层次清楚。
“倒也不必。”霍青毓缓缓说道:“一夜之间神魂易主,此事本就蹊跷。也许是命定也未可知。既然是天命如此,我们如果不能顺势而为,岂不是孤负了上天这一份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