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曾问过她那咒语有何用,孟轻呓却决然回绝。他道:“姐姐待我恩深似海,我本就筹算照实禀报了。只是不料姐姐俄然醉酒,几乎将我搂得断气。”说到此处,兀自有些后怕。
孟杜冷、孟苏瑰听她说的奥秘,齐声问道:“他吃了甚么苦?”
孟瑞英朝形骸瞥了一眼,叹道:“这件事当真闻者悲伤,听者堕泪,我都不忍心说。”
形骸面色如常,只安静看着三人,但那三人仿佛在做恶梦,劈面之人不再是本家的少年,而是伤害的异物,外界的妖魔。三人又感觉那异物随时会伸开嘴,将三人吞入暗中,在痛苦中被咀嚼得粉碎。
孟轻呓在三民气口一拍,那三情面感顷刻好转。孟瑞英、孟苏瑰见了她,倒也认得,齐声道:“你是老祖宗家宴上的那位蜜斯姐?”凡是孟家团聚时,孟轻呓常常叮嘱众家长不成奉告小辈她实在身份,以免世人叫她“祖宗奶奶”,令合座如同骂街。但世人仍对她甚是尊敬,如众星捧月。孩童见了,皆觉得她是老祖宗宠嬖的掌权少女,却不知她姓名。形骸当初也是如此。
行至绯凤街上,两旁银楼月殿,金庙玉塔,宏伟强大,一眼难见绝顶。此地是纯火寺本院地点,每年圣莲女皇皆会拨银补葺寺庙,乃至于越修越大,越修越美,终究可媲美紫霞城皇宫了。
孟轻呓笑了笑,道:“对仇敌可不必哑忍,除非那人太强,如同马炽烈普通。”又将那三人点醒,将脏衣物烧了,干脆坐在马车中。前头多了一名车夫,催马朝前,不知是孟轻呓从那边召来的。
那三人吓得不轻,急道:“不要,我不要去做和尚!”“我不要去做尼姑!”
苏瑰双手重拍,道:“但愿圣大将我分到风圣凤颜堂去,传闻从那儿出来的人,将来都是出使各国的使节,我便能够去各处玩耍啦。”
那三人诚恳了很多,却不知孟轻呓到底是谁,问她无果,不敢再问,只是仍对形骸挟恨在心,变着法儿向孟轻呓告状,说形骸溜须拍马,要与她争夺老祖宗欢心,孟轻呓只是嘲笑不语。形骸闻言辩白,三人好像惊弓之鸟,如何敢与他争论?
心中有声音说道:“人本就愚笨狂浪,无事生非。你当指导他们,就如指极之星,初升之阳,你又当经验他们,如惩戒之火,彼苍之雷。”
形骸奇道:“祖仙姐姐,你怎地筹办如此全面?”
转刹时,缘会受的苦,塔木兹的死,荷叶国人的嘴脸,安佳胸口中的剑,馥兰流下的泪,骸骨神的头颅,冥火的火焰,海底的怪兽、面前三人的嘲笑,皆化作乌黑肮脏的尖刀,刺入形骸心脏,形骸痛的明智全无,眼中尽是黑血,唯有一个动机:他要这三人十足闭嘴,永久开不了口。
形骸立即豁然,道:“多谢祖仙姐姐开导,我举止鲁莽,定当以此为鉴,下回再也不敢。”可又忍不住想:“我才不要甚么左膀右臂呢。”
孟轻呓俄然神采暗淡,凝睇形骸,缓缓说道:“我是枯火堡出山的。”
形骸有些委曲,但想起这三人几乎被本身吓死,顿觉惭愧,道:“祖仙姐姐,我知错了,我也不知本身为何有这本事。”
形骸点了点头,见三人这幅狼狈模样,却涓滴不觉悔怨:“这是他们罪有应得,咎由自取,要他们晓得出口伤人,亦会遭到报应。”
孟轻呓摸摸那三人脸颊,叹道:“他们这幅模样可见不了母后,需将他们衣衫换了。”在马车角落取出三件新衣,命形骸替孟杜冷换上,她则为双姝更替。
孟苏瑰鼓掌道:“那位藏家的孩子俊不俊?如果他比你俊些,你可少受些罪,嘻嘻,那些....海盗准会...宠他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