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心如刀割,但心智却更加果断,他喊道:“沉折赐赉我冥火,他是我的亲人!他若死了,我毫不独活!你对我有何图谋?我会让你没法得逞。”
在这恶梦醒来的时候,这恶魔更变本加厉,竟在形骸面前舍弃性命,骗得他悲伤欲绝,懊悔欲死!这暴虐的、奸滑的、可爱的、卑鄙的恶魔,形骸对他做了甚么?竟值得他如此花大力量来棍骗,乃至不吝一死?
形骸只觉天塌了下来,压得他几近崩溃,暗中如野兽的肚子,惊骇腐蚀着他。
暗影里头,一张骷髅的面孔现出表面,形骸见这骸骨神此时显得有些悲悯,因而更认定他是来侵犯本身的梦魇。
但仿佛有人到来,两人一惊,转过甚,公然见不远处站着个怪人。以他二人的耳力,竟不知此人何时现身。
形骸心想:“本来此人看似难死,实则使得是由实化虚的工夫,与那些风水地盘类似。沉折这苍龙剑是由渔父爷尸身所铸,是以能重创此贼。只是师兄如何能找到他本尊在哪儿?这剥裂不但形体难辨,且用蜈蚣蝗虫遮挡,谁又能看得清楚?”
骸骨神因而点头说道:“我的孩子,我的化身,我的宠儿,我的信徒,我晓得你所言并非子虚,你若救不得此人,会变作行尸走肉,尴尬大用。我决意助你,但结果如何,我实在难料。”
形骸惶恐非常,紧急关头,沉折不知从何赶来,挡在形骸面前,扑地一声,沉折心口中刀,透体而过,鲜血洒满形骸脸庞,沉折同时挥剑,将剥裂脑袋割下。剥裂身子一摇,终究蒲伏不动。
不错,祸害活千年,沉折为人又冷酷,又吝啬,又严格,又无聊,这般集恶习于一身的小魔头,又如何会救形骸?形骸准是在做梦,他一向在做恶梦。
我不晓得,让我救师兄。
静水似对馥兰非常恭敬,袖袍转动,这下将形骸的脑袋也罩住了。
形骸怒道:“是谁在胡说八道?这怎会不是梦?”
形骸魂飞天外,一时瞠目难言,过了半晌,他喊道:“师兄!师兄!”见沉折毫无反应,泪水涌上眼睛。
那口诀念叨:
“神赐了野性,人得了愚笨。
我不在乎,让我救师兄。
馥兰笑道:“那当然,爹爹虽说要拿你二人,可又教诲我要光亮磊落,一诺令媛,言而有信,就算放跑了你二人,将来又一定捉不返来。”
静水右掌电闪雷鸣,一道蓝光击中形骸胸口,形骸浑身巨震,经脉酸麻得全无知觉,再无对抗之力,竟跪在静水面前。这静水现在极力施为,对于形骸一人,脱手又过分俄然,形骸竟在两招以内败下阵来。
馥兰嘻嘻一笑,道:“事不宜迟,静海军父,我这就施法了,你让这小子温馨一些。”
馥兰颤抖一下,喜道:“是啦,是啦,他将死未死,灵魂分离,我能够把他魂给捉出来,吞下肚子,好好体味体味,瞧瞧他是如何变成人的,没准我也能依样画葫芦呢?若我能成为人,也不必留着沉折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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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大师仍静穆打坐,不觉得意。而馥兰神采可惜,但面带笑容,似毫不哀伤,她悠悠走来,道:“剥裂败了,沉折哥哥,你真了不起。孟行海,我来请教请教你的高招。”
魔赐了聪明,人得了猖獗。”
馥兰仓猝扑上,手指轻点,拔出剥裂手刀,止住沉折流血,她恨恨道:“这杂种,我让他不成杀了沉折哥哥!”
怪人手一扬,温和的光罩住了沉折,馥兰娇躯一颤,惊呼一声,被远远弹开。光芒漫漶,沉折的魂被定在脑中,伤口修复,呼吸变得安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