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莫顿吃力撑起,咬牙切齿,“伤不了人?说这话的人恐怕舌头都炸没了吧。”
“六叔另有气,但说不了话。”回应的是青琰。
莫顿心头一跳,昂首,公然瞥见烽燧垛口之上,沙鲁鲁怀里抱着个东西,侧对着他们。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一个令统统人惊掉下巴的行动——他紧紧抱着怀中之物,就像抱着最宠嬖的侍妾。然后,身材倾斜、失衡,如同一截断木,从三丈高的烽燧直直栽下!
“包、围、他、们!让他们饿死!渴死!”莫顿一字一顿,几近是磨着牙说出这句话。
“渠良呢?”
屈突策马近前,望着骨都侯神采,谨慎道:“莫奚人大多还挤在烽燧下,沙鲁鲁也还没能将人扑灭,不如让我……”
每一个回应的声音都很衰弱,而现场充满着被炸伤或压在土石下的匈奴人的哀号,不支楞耳朵都听不清楚。
鬼哭狼嚎,连滚带爬,捧首鼠窜、一败涂地……这就是上一刻还杀气腾腾的匈奴人的近况。
在莫顿身后,以屈突为首,一字排开,共三列匈奴骑士。人数未几,只要不到五十骑,却着一色皮甲,佩刀盾,挎弓箭。有些马毡后还挂着殳、斧、短矛之类的副兵器。
屈突望着那倾圮的垛墙,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骨都侯,我们,还要不要打击?”
话音刚落,远处一骑如风,从西面疾走而来:“骨都侯,不、不好了……”
“阿里穆活着。”
苦战至今,已经整整四天。卜骨须、沙鲁鲁两个当户,前后两度杀进烽燧,成果是活人出来,尸身出来。下回如果本身杀出来,会不会……想到这里,这位纵横北鞮汗山,凶恶暴戾的骨都侯,没由来心头一阵发悚。
(感激大盟、小胖、铁锤s、破沧桑)
“算了。”莫顿摇摇手指,“抓到汉家天子的外甥,带到郅支城,献给大单于,必得重赏。面前这点好处,就留给莫奚人吧。”
“这……这是……”莫顿失魂落魄趴在地上,脑里一片混乱,茫然望着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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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说话的这小我,包含张放在内的统统人无不为之错愕。竟然是前日因惧匈奴人抨击而甘当缩头乌龟的阿里穆!
“匈奴人逃了!匈奴人逃了!”当阿里穆第七次举刀时,欣喜看到劈面的匈奴人如同草原上吃惊吓的麋鹿群,四下奔逃,连毡帐大车都来不及清算,乃至连视若生命的牛羊马驼都弃而不顾。
阿里穆拎着一把弯刀,一拐一拐步出,冲张放苦笑:“都到这个份上了,匈奴人若杀出去,谁也不会放过……我晓得你为甚么要这么干。”
突如其来的巨响,如同好天轰隆,火光爆闪,浓烟冲天,沙尘飞扬、泥石俱下,草皮都为之震惊,惊骇的叫声与牛马驼羊的嘶鸣混成一片。
“看来用不着你上了。”莫顿用马鞭一指烽燧,“莫奚人支出了代价,不过他们赢了。”
“咳咳,我、我来吧。”
烽燧墙下,人头攒动,挤满了等候攀爬的匈奴人。全像呆头鹅一样抬头,俱被沙鲁鲁的行动搞懵了。当沙鲁鲁从天而降时,匈奴人如蜂而聚,无数双手臂伸出,乃至有人用胸背去接。
远处呈现大片烟尘,隐见重重骑影,最夺目标,是一面面若隐若现的各色旗号。
“林……咳咳,林天赐在此。”
援兵!大汉的援兵!
远了望去,那“v”字形的庞大豁口,好似恶魔伸开的大嘴。那倾倒的沙石构成的斜坡,好象伸出的舌头,四周整齐不齐的断茬就像交叉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