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刚分开,掖庭又呈现一宫妇,向伏案支颐的孙朴行了个福礼:“我是傅娘娘的宫使,奉娘娘之令,前来检察一宫人名录。”
“风骚痣?”傅昭仪重又翻开图形看了一眼,快速发笑,“我问你们,倘若你们让画师作像,会否让他加上这颗痣?”
傅昭仪悄悄吹动水面的花瓣,享用着宫婢的擦背按摩,懒洋洋道:“本日宫内可有甚么动静?”
啊?!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毛延寿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傻愣住了。
那少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全数名录,谁看得过来?娘娘只查一人。”
傅昭仪阅人多矣,一见此人形貌,便知是甚么德行,冷冷一笑,单刀直入:“毛画师,晓得本宫为何事找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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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朴内心一阵哀叹,这位娘娘究竟搞甚么幺蛾子?与太子斗法还是怎地?你们神仙打斗,别殃及咱这些小鬼啊!
汉宫当中,凡是入宫三年以上者,皆由画师画影图形,呈与天子,以备临幸。这些图形,就保藏在桂宫玉容阁。身为桂宫二主之一,傅昭仪要取看一卷宫人图形,这个权力还是有的。
傅昭仪是后宫诸妃嫔当中最有手腕者,她部下的宫使,也很有才气,很快传回动静。
少使不无奇特:“戋戋一份名录罢了,叮咛吏员取来便可,何需令使亲身去取?”
孙朴惊诧昂首,内心一阵犯嘀咕,今儿如何回事?各路神仙全都来看名录。甚么时候开端,这些常日里无人理睬的宫人都吃香起来了?
傅昭仪闭着眼,头倚桶沿,似听非听……直到宫婢将王嫱自荐之事当妙闻说出,傅昭仪才蓦地睁眼,问了一句:“你们谁熟谙这个王嫱?”
傅昭仪沉吟一会,道:“去,到玉容阁将此女图形取来。”
宫闱深深,步步惊心,想安稳待在桂宫(妃嫔所居地)而不至于沦落到北宫(汉朝的冷宫),就必须时候竖起耳朵,汇集各方面信息,不管大小。而细节,常决定成败。
在深宫沉浮了近二十个年初,傅昭仪对此深有体味,时候保持危急感,而汇集动静,是她一贯的风俗。
哗!帛画坠地,毛延寿伏地告饶:“娘娘恕罪,是延寿一时迷了心窍,冲犯王宫人……延寿真不晓得她是娘娘的人啊!”
透过珠帘,傅昭仪看到这个毛延寿,是个四十开外,皮黄寡瘦的家伙。现在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但一双小眸子却转个不断。
几个亲信宫婢互望一眼,不敢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