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打了个激灵:“没错……不对!霸水上有桥,但产水无桥啊,为何……”
短短五息,三轮射击后,包含王宪在内的左校精兵灰飞烟灭。而最前面正努力粉碎工事的炮灰兵如鸭子听雷,全傻了。数息以后,全队崩溃,狼奔豕突。
刘秀长叹:“次况(铫期字),敌劲如此,非战之罪……”
产水与霸水河面上,各呈现二十余条大船,一看就是从昆明湖弄来的新朝水军船只,但现在却高高飘荡着新汉军的红色大旗,特别那巨大的“甘”字将旗分外夺目。
跟着这一声喝令,木栅后、砦寨上哗啦啦伸出一杆杆乌亮的枪管。
两个砦寨仿佛变成喷火的堡垒,那一刹时亮起的火光,构勒成一条巨形赤焰长龙,横亘半山,极其震憾。
刘秀正想着如何给铫期摆脱,俄然被一阵鼓噪打断,并且有越来越大声的趋势。刘秀一惊昂首,脸上的神采也如同身后诸将普通,变得说不出的奇特。
底层兵士对新汉军一无所知,但似王宪、铫期这些中级军官倒是晓得,新汉军步兵设备是火枪。王宪吃过火枪的亏,不过他印象里的火枪就是马队那种短铳,近距杀伤力大,但射不远。而铫期则在一贩子家见过,也试过手,感觉操纵庞大,不如弓弩好使,也不看好。
在几十万双惊奇不定的目光谛视下,甘承祖一抹大胡子,豪笑冲天:“儿郎们,让土鳖们开开眼!”
五十步,鼓声愈急。王宪、铫期遥遥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同时劈动手中令旗,两校兵士们嗷嗷叫着冲向各自目标山坡。
这是一条血肉之路,也是一条尸路,面积不大的山坡每一寸都被鲜血浸润,满目尸身不见黄土。两个不过百尺的普浅显通山头,现在直如鬼域。
从山头能够清楚看到,前几排兵士穿着混乱,几近无甲,手持的兵器也非常粗陋,多数都是粗制的长矛或长戟。中间的兵士好一点,部分有环首刀,披薄甲。后排兵士兵器最精美,满是精制长矛戟,腰背挎刀,手持木盾,半数着甲,已赶上郡国兵标准设备了。
刘秀初次打击就投入了八千兵力,别离攻取两座山头。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三个梯队排生长方阵,队与队之间有较着间隔,老兵队督战炮灰队,精兵队督战前两梯队,胆敢回顾或回身者,斩立决。
轰轰轰轰轰轰!
枪炮霹雷声中,一个新的政权,即将出世。
八千更始军,摆布六队,跟着激昂的鼓声,向山头策动打击。
不到五十步(后队间隔),任何木盾都挡不住高速射出的弹丸。第一击,毙其一半;三连射,二千精兵十亭去了九亭。
在一片狂乱喊叫声中,王宪百忙昂首看到那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心头一阵狂跳,下认识大喊:“举盾!举盾!”
不知所措,是刘秀此时内心的实在写照。他不是没见过火枪,也亲手开过枪,但从没想过,几千支火枪,在精准的批示下所揭示出的能力是如此之可骇。面前的战役形式已完整超出了他的知识,他已不知该如何办,更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打。身后一众将领,也是个人失语。
首轮齐射,能力永久都是最大的。五千火枪兵漫衍于两个山头,各二千五百兵,三排连射,每排八百多人。八百杆火枪同时发射,杀伤力惊人。因为是居高临下,能够肆意挑选目标,新汉军两位火枪兵批示官张纯与陈昱,不约而同将首轮打击目标指向更始军后排的精兵,这也是号令放敌至十步才开枪的启事。
浑身浴血的军司马铫期,跌跌撞撞来到望楼下,号泣伏拜:“铫期无能,请主公行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