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隔着一个山头,张放三人一心等候的青琰,却碰到了小小费事。
也就是说,这身材原仆人会的事,张放也一样会,不会的事,那就没法了。很明显,这位贵族少爷常日里多数有仆人服侍,压根不消自个脱手,以是这方面的认识很恍惚……终究,张放不得已,只好向韩氏兄弟借了一套衣服穿。
“眼下恰是徭役期,大兄都还没返来,此时如果有盐隶出没,必是……”青琰眼里掠过一丝惊惧之色。
韩氏兄弟与青琰都是从未出过大山的少年男女,本来不成能晓得这类事,但青琰的大兄、耆老独一的儿子,也曾多次服徭役,对盐池生的各种事情再清楚不过,经常对三人提及,是故得以体味。
青琰已从大汉说漏嘴的话语听出不对,心头更是坚信先前的思疑,如何还肯据实以告,撇撇嘴:“你这男人说话实在好笑,这陀螺山又不止我们青溪里一处聚落,另有赵家岭、雀儿谷、十八拐好几处呢,就不兴你家小仆人跑到那些地点去了?”
矮小的火伴又一次暗扯住大汉,皮笑肉不笑道:“我等实无恶念,乃是那少年郎的家仆。小仆人走失,我等心急如焚啊……如果小兄弟晓得,还望告知,若能寻到小仆人,必有重谢。”
三人经太小桥,来到昨日四人相遇的处所,韩氏兄弟四下张望:“青琰说她也要去的,怎地到现在还不见人?”
韩父与韩义早早出门,出山到比来的一个邑集采办粮食去了,而弥补肉食的任务,就交给了两个弟弟。以是张放与韩氏兄弟二人,此番恰是上山打猎去也。
若青琰所言不虚,这些流亡的盐隶为甚么要找本身?张放也想不明白这事。嗯,想不明白就先放一放吧,先忙闲事。
当四个少年男女的身影方才消逝于山林之时,百步以外,一棵大樟树后,转出两个一脸凶恶的男人——恰是刘快腿与他的火伴。
青琰心头气恼,昨日被张放吓了一跳,本日又是这般,并且对方言语又极是在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背起藤篓,没好气道:“二位找错人了,我一个无知小子,那里会晓事?”言语暗讽对方“不晓事”,不轻不重刺了对方一下。
青琰白了他一眼,接过韩重递来的竹筒,喝了几口水,润润喉以后,边喘边道:“有两人找……找小郎君,自称、是他的……家仆。”
固然只打仗了短短半天一夜,但以张放杰出的相同才气与亲和力,加上“年事”相称,很轻易就获得了韩氏兄弟的好感。初见时的那种拘束、陌生,消弭了大半,根基上是言谈甚欢了。加上张放穿戴与他们一样的衣服,说话平和,毫无朱紫的架子,恍忽间,差点令韩氏兄弟当他是本村少年了。
青琰瞪大着眼睛——这是一个单眼皮女孩,眼睛细眯,如何瞪都不显大,但充足表示内心的惊奇——难不成,山外的少年郎君们,都是这般聪明?或许是吧,阿翁说,那些朱紫后辈,都能读书识字呢,想必比山野人家都要聪明很多。
本来距此地西北百余里外,有一处叫盐池的处所,是本朝官盐督矿地点,而采盐的盐工,就叫盐隶。盐隶的来源凡是有两类,一是每年服徭役的百姓,一年只需干几个月便可回籍;一是来自各地的囚徒,这些人就得干到刑满为止,如果刑期长,乃至要干到死。
张放拍拍掌,扬声道:“好啦,这事我们路上再渐渐揣摩,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