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
这个年青俘虏,竟然是都护府军吏丘堂的仲子丘仲!他竟然瞒着父亲插手了西征,并且悲催地被俘了。
一个不时往地上吐血沫的胡卒应道:“队率,丘仲他……他被俘了……”
“丘仲,过来给老子磨刀!”高震扯着嗓子大喊。
“我们另有多少人能战?我说的是有战役力的人。”高震先报数,“我这里另有七八人。”
丘仲还没想明白这个题目,啪地一下,康居人将一物扔在他的臂弯里,低头看去,恰是本身的徽章。丘仲抓在手里,如有所悟。然后他听到那凶戾的声音:“下一个。”
伊奴毒下巴动了动,部属自明其意,立即将俘虏转了个身,背对伊奴毒。这时能够清楚看到,俘虏的后背衣服上,缝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圆形厚布片。扈从刮地撕下,呈给伊奴毒。
俘虏被推上来时,神采已变成青灰,高低牙都在喀喀作响。
“你是汉人?”
伊奴毒蛇一样的三角眼眯起,不是因为这俘虏的年青,而是因为俘虏的装束:头发蓬乱披垂、满脸血污,上身是褴褛的葛麻衣,下身单袴,赤足。如何看都与普通的俘虏并无分歧。
惨绝人寰的叫声,几近刺破丘仲的耳膜,也终令他明白,康居人的屠刀,本来只敢砍向胡人……
鬼门关前打了个转,丘仲浑身虚脱,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不由得悄悄光荣,本身在刚一开战时就尿了,这会想尿都尿不出……为甚么这恶魔会放过本身?
“废话,当然是老子的笑声……”
跟着奚奴的大喊,车阵里,车阵外,统统人望向同一方向——远远的,一蓬火光在半空炸开,灿烂夺目,光芒敛去,那声奇特的尖啸才贯入耳膜。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也传遍了全部车阵。
“公然是老弱残兵。”伊奴毒伸出刀,很快跑来一个仆从,双手举起,将断掌取下,放入一个木匣里。又有一个仆从上前,从怀里取出一块白麻布,谨慎翼翼将刀锋血迹擦去。
杜勋哈哈大笑。俄然奚奴举手作势:“甚么声音?”
杜勋与高震对视一眼,心头沉甸甸的。
伊奴毒将刀锋对准淡淡的日光照了照,对劲地弹了一下,嘴一咧,又暴露了暗红的牙肉:“下一个。”
“倒也有几分胆色。”伊奴毒收回弯刀,“把他押下去。”
那边杜勋一拐一拐走过来:“阿谁甚么伊奴毒在砍人手腕子,我算晓得他为何叫‘断腕者’了。”
高震声音戛但是止,呼呼喘气,象扯风箱普通,半晌,才喃喃道:“该死,我不该承诺他来的……但愿那惨叫不是他所发,不然叫我如何向老丘交代……”
高震呼出一口带血腥味的浊气:“他不但是满足僻好,更是想借此催毁我们的胆气。”
伊奴毒歪着头,以刀尖挑着乌紫的断掌靠近,左看右看,大力吸一口气,一脸满足。
一截刀尖穿戴一只血淋淋的断掌,渐渐挑起。弯刀握在一只惨白但保养甚好的手上,手的仆人黑篷玄甲,眼神阴鸷,左脸有三道爪形疤痕,甚为可骇。共同他现在在做的事,更令人毛骨悚然。
汉朝军队首要徽识,有幡(徽)和负羽、章三种。幡为武官所佩带,为右肩上斜披着帛做成的近似披肩的金饰,诸如甘延寿与陈汤胸肩处的帛缎赤结便是。负羽则是后背负着的小盒,其上插羽旗。而章的级别较低,首要为士卒所佩带,章上普通要说明佩带者的身份、姓名和所属军队,以便作战捐躯后辨认。这点倒与后代美国大兵的铭牌很像,而在中国,两千年前就已经采取划一标识了,固然“布章”这玩意轻易损毁,但在铜铁都可当钱使的汉朝,也不好再求甚么了,毕竟布也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