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武公主纵是心忧惊怒,仍不免暴露笑意,旋即一脸心疼:“倒是我儿刻苦了,你可从没吃过如许的苦啊,还好我儿无恙……”
张放点点头,向家令张敬臣恰好头:“送康医工,再到账房另支一千钱。”
这就叫刻苦了?张放笑笑,固然这个便宜老妈体贴逼真,但张放内心是顺从的。让一个已经有成熟三观的成年人,俄然接管一个“母亲”,实在很难。他所说的话、做的事,都只是在演好“儿子”这个角色罢了。
张放不敢多言此事,只问:“孩儿何时继爵?”
敬武公主想了想:“京兆尹么……嗯,门下督贼曹万章,此人很有手腕,或可缉拿恶贼。好罢,等会便叫敬臣前去京兆尹府……”
二人出去后,张放掂起案上一支带血的箭矢,细细验看:这是一支标准的弩矢,长八寸,矢杆笔挺,木羽,铁镞。值得重视的是,矢镞既不是三出刃(三棱箭头),也不是带倒钩的镞头,而是很浅显的扁平箭头。
正说话间,远远听到敬武公主的尖声:“如何回事?谁敢伤我儿!我要进宫面见圣上,下旨令司隶、执金吾彻查……”
“事件产生地点在距长安十里以外的柳亭附近,当时官道行人未几,几近无人目睹,知情者只要我的两个扈从、御夫及四个家仆罢了。”张放考虑说话,道,“孩儿之意,府中新丧,朝野物议,值此非常之时,不宜闹得满城风雨。最好低调行事,暗中调查。”
“哦,一个月啊……”张放如有所思点头。既然如此,好吧,那就在一个月内,把统统的事告终吧!
张放与张承彦相互对视,点头苦笑。
进入轩室,张放母子相对而坐。目睹儿子无事,敬武公主总算安下心来,情感终究稳定。但想到方才见侄儿的模样,不由心不足悸,眼圈微红。
康医工忙哈腰:“谢家主犒赏。”
张承彦吃力点头:“家主万事谨慎。”
正深思间,门别传来禀报,主母回府了。
“风趣风趣,想必是本日那股邪风将他们吹来的吧。”张放振衣而起,眼底掠过莫名的寒光,“我这便去会会这位石至公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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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正叙话间,外堂执事急趋禀报:“禀家主、主母,石中郎石荣、京兆尹门下督贼曹万章求见。”
纵是满心不悦,敬武公主也只要点头苦笑:“唉!眼下就剩我们孤儿寡母,在朝中也没有可倚重之宗亲,全希冀太后、皇兄、皇后垂怜……但愿你此后学好,不再惹事生非,保住你们张氏这点祖产,为娘也就放心了。”
张放欠身道:“缉拿刺客,宜早不宜迟,孩儿入城之时,已先行向京兆尹府报案,想必他们已经有所行动了。”
三百户,比当初张放的祖父缪侯张勃被削二百户还多。而张氏食邑统共不过五千户,占了十七分之一,倘若当实在施,将是张氏封侯后最严峻的一次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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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就好。”敬武公主俄然有种感受,儿子自从返来后,不但形貌有异,连脾气也大变。如果两年前,碰到刺杀如许的大事,怕是连话都说倒霉索了,那里还能面不改色,安闲应对。
不过,对于如许的窜改,敬武公主还是很欣喜的,当下将本身入宫所知相告:“为娘此次入宫,太后、皇后,乃至皇兄都多有警告,兰台亦频频弹劾……我儿要做好被削食邑的心机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