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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康居将领,正一脸愁闷向抱阗禀报战况。细心看,这不恰是阿谁汉军俘虏伊奴毒么?
郅支点头:“你很好,若我有不测,你可接任单于之位。”
“屁!”郅支勃然大怒,大手刚举起要拍案,旋即吃紧按住鼻子,呲牙咧嘴,狠狠道,“既被追击甚急,何不入城,与我合兵,凭坚拒敌?摆了然是见势不妙,只想抽身……他也不想想,事到现在,就算他抽身,汉军又会放过他么?”
莫说匈奴人,就算是汉朝人,也很忌讳这个。
惊天动地的巨响,掩没了郅支未了之言。
城外苦战正酣,城内吼怒如雷。
郅支城最大的题目就是兵力少,四门分守,每个城门段也就几百人,面对十倍的攻城之敌,就算是冒顿复活也难堪啊。更何况,匈奴人拙于守城,而汉军善于攻城,这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自取灭亡。
好不轻易包扎伤鼻结束,此时郅支被布巾环抱裹着厚厚一圈,看上去整张脸被白布一分为二,甚是风趣。当然,凡是瞥见的人,从朱紫到仆人,没人敢暴露半点异色,地上那两滩血迹还没干哩。
跟着郅支一声呼喊,一小我形巨熊呈现在门前。但见此人身量九尺不足,腰阔十围,身披重甲,外露部分除了一双铜铃巨目与蒜头鼻,脸、手全长着粗而硬的毛发,全部一个大狸狸,或者人熊。
不得不说,郅支到底也当了好些年单于,多少有些目光,在这方面看得比较清楚。只是说得再有理,人家都不在面前,然并卵。
霹雷隆!
这时有匈奴兵大声禀报:“大单于,汉军派了一个少年将领,另有三个巫汉,将一车物什扔在东门下,还谩骂单于……”
抱阗的脸遮着厚厚的防尘面罩,看不清脸孔,只能从一双灰褐的眸子里,看到一丝摆荡:“方才火线来报,单于被射伤鼻,诸阏氏多死难……此战,不妙啊!”
抱阗手里皮鞭小扣马靴,沉吟难决:“……如许,再对峙一日夜,若明日再无转机……”
郅支按住鼻子,嗡声嗡气道:“抱阗如何说?”
“阿罴!”
伊奴毒被开牟“救援”返来后,交还抱阗,这天然又是一笔政治买卖。因为伊奴毒是康居诸将中独一与汉军交过手、并曾获得“胜绩”的将领,抱阗天然要拿出来用。而伊奴毒也不负所望,想出一条引汉军入险道的奇策。没想到竟是这个成果……
驹于利受胸口一热,再不说甚么,叩首而去。
出离气愤,无处宣泄的郅支,已经连杀了两个巫医。鼻子被削去半边,完整破相,他这个单于将来若召开龙城大会,不免被诸部讽刺,再难与他的兄弟呼韩邪一争是非。他怎能不怒?
抱阗将康居马队共分十队,每队千骑,除了本队三千骑不动,其他九千分队或袭扰汉虎帐,或骚扰围城军队。康居人的战术固然没能给汉军形成大的丧失,却也如同苍蝇般可厌。
康居人既打不过,也不敢打,只仗着熟谙地形躲猫猫。但见汉胡马队来攻,或钻山入林,或四散奔逃。汉胡马队吃不掉他们,他们也再难袭扰攻城军队。一天下来,康居人死伤数百,士气降落。很多将领纷繁向副王抱阗抱怨,他们很多马匹都伤了蹄子,丧失的马比人还多,眼下只要六队勉强能用。但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汉军也没见换过马匹,却并未丧失多少战马,真是奇哉怪也。
固然有各种困难,但驹于利受看着父亲的模样,再难也没法说甚么了,重重叩下头去:“请单于放心疗养,孩儿去了。”
汉胡马队常常冲向康居马队队,便如猎犬冲进鸡鸭群,扰得鸡飞鸭走,鸟雀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