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脸上固结的冰河垂垂裂开,又不成思议的瞥了我一眼,“娘娘您不是在谈笑吧?您这是何必啊?”
只是,李公公一起上同我喋喋不休,仿佛出了天大的事似得安抚我,“娘娘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主子性子难测,莫说是您,就是咱家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摸不准他的心机,来日方长,今后有的是机遇。”
尚姑姑笑眯眯的握着我的手,先是叹了口气,便同我娓娓道来,“主子的母妃是大蒙朝的长公主,十五岁和陛下联婚,而后被册封为妃,入宫第二年就生了主子,正华三年时,大蒙勾搭西部喇嘛谋反,正华帝出兵围歼,而后全部大蒙全数惨死,无一人生还,过后,公主和年仅十岁的主子被叛重罪,囚禁于凤阳高墙,两年后,朝中故意胸不轨的老贼怕留着他二人今后生祸端,便命人去暗害,公主惨死于凤阳,留得主子一人孤苦伶仃的逃到了来生寺做优婆塞……”
李公公咳嗽一声,使了个眼色,“快别问了,别问了!还不快送娘娘回屋歇着去。”
顷刻,他一个箭步走到我的面前,拾起被我滴了墨印的白纸看了眼,又放下,伸手放在案上看我,“既然没甚么可说的就给我侍寝吧。”
我吃惊的瞪大了眸子子,只见他整张脸紧紧的贴着我,眼睛半眯着,满脸舒畅的模样,而我的表情,却如大水猛兽般残虐,我深知无福消受,突然,将他推开,如兔子般跳下榻去。
我晓得,一入阁她定同我问东问西的,以是就命她给我递上纸笔,在纸上写下我要说的话,先行递给了她。
我无法咂了咂舌,拾起墨笔,在纸上写下,“没看出,不过他说了他的母妃”
半晌,他猝然起家,倚在榻边,倦怠的阖了阖双眼,摸了摸我的裙摆,“你穿的是我母妃的紫凤长袍,这是他被册封的那天穿的,我还觉得,这袍子在她走后就被下人烧了呢!”
我这才松口气,内心的兔子也安生了,幸亏虚惊一场,我悄悄的拾起布靴,蹑手蹑脚的跟着李公公出了后殿,恐怕他变卦。
我不甘心的摇了点头,想着这大寒天的定要睡到日中在起来,不过我晓得,她不把我弄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的榻还算是大,我同他一同躺在上面,中间还能隔出一座太明桥,我没有宽衣,他亦没有宽衣,我没有阖眼,他亦睁着眼,我一动不动,他亦稳如泰山,我俩,好似和尚和尼姑。
我羞的耳根子发烫,并不知甚么善恶慈悲的,真恨不得把他丢下榻去,让他坐在榻下先风凉一会儿,等干脆完了再上来!
我也坐了起来,不知他为何会提起这件华服,也不知这竟是他母妃的遗物,不由感慨姜还是老的辣,尚姑姑为促进我和他家主子的功德,弄这一手的确凶险至极,又是华服又是香露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大嘴廓清,是尚姑姑让我穿的!
这不,大老远的就见她站在阁外等我,她接我下轿,一掌控住我的手,也是满脸的无可何如,而后又看了眼站在我身后的李公公问,“李公公,娘娘这是……”
楚承宁干笑一声,吹灭了一盏油灯,扶额看向我,“你一向看着我,在想甚么?”
李公公不知所云的瞥了我一眼,道了声“是”后,回身望向我无法的摇了点头道,“娘娘,请回吧!”
说甚么笑?我无动于衷的哼了一声,想看看他会作何反应,是上纲上线?还是大发雷霆?还是……
我却听对劲犹未尽,但也不便多问甚么,想着让她把绣袍拿归去收好,免得玷辱了他们对大蒙公主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