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与钟柯琴住的这间屋子并不小,最里头一间碧纱橱,碧纱橱外头另有一间小阁,再外头才是小厅。长安将钟柯琴让在碧纱橱内住着,本身则安息在碧纱橱外小阁。四个丫头自有一间耳房。
两人又打趣了一会子,近中午,果有人送来饭菜。宫中的御食精美适口,但皇后娘娘崇尚“食不过饱”,长安两人吃完倒只要六分饱。
长安拉了拉钟柯琴的袖子,一齐道:“受教了。”绿衣从行装中捧出一个小匣子,长安接过,递给嬷嬷:“初度进宫,也不懂宫中的礼节,这份礼品是我们二人的小谨慎意,烦请嬷嬷转交给九公主。”
“几位蜜斯本日先安息一下,一应吃穿用度,进学的笔墨纸砚并书册,天然有人送过来,如果有甚么短了的,差丫头去同徐嬷嬷说一声便是。”明玉说完,便躬身辞职。
她确切是为了吓一吓钟柯琴,但这件事却并非长安诬捏的。宿世她在璃王府寻觅李耀暗害柳家证据时,曾经翻出一本年志。
蒋皇后收了笑容,将茶盏重重放下:“人家摆了然不想进宫,‘臣妻卧床多年,猝然西去,望陛下垂怜,使其略尽孝道’,如许的借口亏他说的出来。”明珠噤了声,皇后肝火未平,“我那嫂子去了已有十年了,蒋成一向不肯续弦,现在为了敷衍我,竟不知从哪弄出个正房来。”
“甚么静养?!那些无能太医便只会用这些遁辞来对付,陛下的病,本宫的身子,九儿的身子。就没一个太医能治得好。”皇后冷哼一声。“不是说‘静养’就是说‘宽解’,还不是怕陛降落罪?此次开孺子堂,陛下自有他的考量。本宫只盼着九儿能够多几个说话的人,不致于甚么事都憋在心中……”
白咏絮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道:“不敢劳烦明玉姐姐了,我就住这里就是了,只是怕每日去见九公主不便利。”
“再好又有甚么用?有如许的爹……”皇后复又端起茶盏,稍稍平复了表情道:“不过,论起机灵讨巧,我看柳太傅的孙女也不比晴儿差。”
“我可要念声阿弥陀佛了,你总算是笑了。”长安合掌叹道。
“为甚么我住在这偏僻的角落?”白咏絮一脸的不满,偏又不敢发作。捏着声音柔声柔气地问明玉。
“蜜斯,这个……”珍珠有些不知所措地把手上的银锭递给白咏絮。
“姐姐留步。”白咏絮满面堆笑地拉住明玉,她的贴身丫头珍珠取出一锭银子来就要往明玉手里塞。“咏絮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今后还望姐姐多多照拂。”
她年约五十余岁,头发服服帖帖地梳在脑上,脸上是万年稳定的严厉神采。此时听了长安的问话,躬身答复:“一概不消两位操心。只需二位蜜斯记得,不该去的处所别去,不该听的工道别听,管好本身的丫头,这就行了。”说着瞥了眼立在一旁的玉芽,绿衣和钟柯琴的两个丫头。
及至掌灯时分,长安三人都未曾见到九公主,问宫人,也只答不知。长安与钟柯琴倒乐得安逸,只是白咏絮本已细细挑了几篇诗稿要与九公主参议,此时不免大失所望。
徐嬷嬷倒是看了长安两眼,将木匣纳在袖中:“如此,老奴就替九公主收下了,多谢柳蜜斯的美意。”
九公主的居处几近是在整座永明宫的中间,间隔皇后的寝殿丽正殿与天子的寝殿紫薇殿,都只要一炷香的路程。这在本朝统统的皇子公主中是独一的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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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不解:“娘娘为何不把晴女人召进宫来?奴婢瞧着本日三个蜜斯,俱不如晴女人机灵讨巧。”
九公主的教养嬷嬷徐嬷嬷引着长安二人去了,明玉则带着白咏絮去安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