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罚你去跪祠堂,是为父没有将事情查清楚,错怪了你。还好听你母亲说,你不过是累了些,并没有甚么大碍。”
青纹眼中含泪,朝长安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去清算行装。
长安把手背在身后,点头晃脑地说:“莫非女子就看不得吗?我要读的熟了,比及弟弟出世恰好教他。”
“不怪父亲,原是女儿做事不全面,怨不得父亲惩罚。”长安从速接口道。
长安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玉芽说的是莫孤山相赠的那串豆子。昨日出门时,确是让玉芽帮着挂在了腰间,想是灯会之上被挤掉了。
长安把嘴一撇,坐到柳温明的劈面:“女儿不过才七岁,算得甚么大女人。跟何况在爹爹面前,长安永久是孩子。”
绾好发髻,挑了件藕色的衣衫换上,正要出门,却见翠羽走了出去,仿佛是有点讶异:“蜜斯,老爷来了,就在外头的小花厅坐着呢。”
长安晓得父亲是在说秋水之死之事,便悄悄听着,并不插言。
长安顿脚道:“人家是大女人了,爹爹不能随便把我举起来,一点也不持重。”
故而,宿世此生里,长安都未曾见过柳晏有甚么知己老友。印象中,祖父老是高高在上又孤傲孤单的。与其说他是柳家的掌家人,不如说他是支撑柳家独一的梁柱。只要柳晏在,柳家的人就能安安稳稳地糊口,不愁风不愁雨……起码宿世的长安是这么想的。
“父亲说话可要算话,可不准嫌我烦啊。”长安跳起来拉着柳温明的衣袖扭捏。
一时候诸人到齐,只差主位的柳晏未至了。
长安一惊,挥手表示翠羽退下。拉住柳温明的衣袖道:“爹爹胡说,您是最好的。世上向来就不缺为了名利勾心斗角的人,却甚少有您如许刻薄谦之人。才情凹凸固属天定,莫非这气度广大不也是天赐之福吗?更何况,女儿一点也不感觉父亲痴顽啊,这两日正想去求您为我讲授讲授《安国论》呢?”
长安晓得柳温明的性子,他向来抹不上面子去求人,也开不了口去报歉。这番话已经是他歉意最朴拙的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