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倒是心不在焉,两眼看着本身的脚尖,冷静无语地往前走。那文士猜对了最后一道灯谜,得了头彩。本年的灯王牡丹是吏部侍郎文修出资打造的,头彩乃是一方端砚。
翠羽眉飞色舞地应了,自腰间取出两文钱递予摊主,将那盏做工粗糙的鸳鸯灯买了下来,双手捧着递给韦双宜。
长安是两世为人,对于韦双宜那点心机看得通透。丁翎容就分歧了,她年仅八岁,又整日里爱舞刀弄剑的,那里晓得韦双宜对丁戟的情素。不过是看不过韦双宜那盛气凌人,不成一世的模样,想着要灭灭她的威风罢了。
长安悄悄皱眉,大出风头恰是她所惊骇的事情。柳晏向来教诲儿孙为人做事皆要低调,最不喜的就是强出风头的事。本日若不是封蝉身边的丫头嘴快,说出了柳府来,长安也不归去抢这个风头,现在只盼着这官方花灯会上的风波不会传到庙堂之上祖父的耳中。
边走边想,游人渐少,百香阁已在面前了。
“做甚么不说话?”丁翎容绕到长安面前挡住她的来路:“如何又苦衷重重的,你本日大出风头,应当高兴才是啊。”
丁翎容歪着脑袋想了半晌,忽地叫出来:“甚么?她竟然打起我大哥的主张来了?”
长安点头笑道:“托天之福,看了大夫说不过是一点扭伤,没甚么大碍的。”又转头对着翠羽道:“取点银钱去买下那盏鸳鸯灯,就当作是我送给韦姐姐的,本日是花灯节,总不能让姐姐白手而归。”
长安在她腰间拧了一把,恨铁不成钢道:“你说呢?你看她对谁最和颜悦色?”
“你小声点,”长安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细心被别人听到了。”
“你为甚么不收下阿谁头彩?”归去的路上,丁翎容迷惑道。
那文士拿了砚台,对台下的人做了个揖,就徐行走了下来。走到长安身边,要将这方砚台赠给她,四周的人也都道:“小女人才情敏捷,受之无愧……”
长安连连推拒,好轻易让那文士将砚台收了归去,再转头时,身边早已不见了封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