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惨死，实在没有甚么大不了，但周美人分歧，她只是根正苗红的候府蜜斯，即使聪明，对数字敏感，有经商天赋，虽也经历明争暗斗，见过存亡，但到底达不到视若不见的程度，对她人的死有所感念很普通，但是……
周美人尾音很轻，一脸苦涩，“娘娘不是问，是谁给内里两个死牲口撑的腰吗？不是他们的主子高美人，也不是他们的领头寺人，而是……晓得他们欺辱我的统统人！包含我本身！”
周美人怔然，眼睛睁大，更衬得那张娃娃脸标致小巧，她呼吸有些快。
“半年前，我们这些美人初入后宫，很多人对陛下满怀希冀，但左等右等，没有等来陛下的宠幸，而是比及了陛下的无情！因母族开罪而被赐死的美人不知多少，娘娘想必也传闻过，但娘娘不晓得的是，任何成心、偶然呈现在陛上面前的人，都没逃过一个死字，有人身后做了花肥，有人被剥了皮，有人尸身喂了狗……她们不过是无辜女子啊，年纪悄悄，却死得如许惨。”
周美人压抑太久了，常日不管受了甚么委曲吃了甚么苦头，都往肚里咽，此次惨遭热诚又绝处逢生，大悲大喜之下，甚么也不想顾了，一肚子话不吐不快。
言一色唔了一声，抬手将热茶推到周美人手边，正要张口勾引她再说得详细些，她双手紧紧握住茶盏，已经又道，“娘娘一进宫就封妃，得陛下青睐，深受宠嬖，后宫上高低下谁不对你恭恭敬敬？你必然设想不到，这宫里的恶仆，不但恶，更毒，更猖獗！我们这些被陛下当肮脏看的女子，在他们眼里可不是主子！不过是狗罢了！能过得像样些的，都是家中亲人暗中相帮，而毫无倚仗的女子，过得还不如狗！”
言一色扶额，嘴角无法弯了下。
周美人一怔，旋即，没有踌躇，点头笑了笑，“我恨不着陛下，我只是怜悯她们的遭受，同时又惊骇，有一天，我也会是下一个她们……我本也是好动的性子，可因为怕万一在甚么处所赶上了陛下，而被杀死，以是……”
“那么，我再问你一次，你恨陛下吗？”
言一色不动声色地核阅着周美人，如果她是以对大暴君有浓烈的恨的话，她会放弃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