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现在去赴约也不晚!”
责怪着看了姬无忧一眼,他探身望去,那暗淡的街道上,早已没了那辆马车的踪迹。
那缕香魂,早已消逝多年,怎会再现人间?
赫连煦说出这番话,不由让端木暄一愣:她说不要皇后之位,不是正和贰情意吗?
端木暄心下一震,昏黄中,她觉得他许是记得她的。
“那依王爷想来,现在我该当如何?”悄悄一笑,端木暄回身坐下。
悠悠一问,赫连煦回身缓缓落座,重新将酒杯斟满。
哒哒的马蹄声由近及远。
微微启唇,他刚想发文,楼梯处便传来荣昌的声音:“主子,主子可找着您了。”
赫连煦面露不屑,轻哼一声。
甫一迈入大门,见端木暄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他紧蹙的眉头,不由蹙的更紧了些。
实在,他早已猜到幕后黑手是谁。
“你感觉呢?”
侧目向外扫了一眼,端木暄轻道。
尚未踏足陌云轩前,贰心想着,即便再如何强势,身为女子,端木暄突遭刺客攻击,也该被吓得不清。
嫁入王府多日,她还从未曾像本日这般,细心看看他。
不过转念一想,念及她性子冷酷沉稳,这今后对本身成事,一定不是功德,赫连煦紧拧的眉心垂垂伸展开来。
蓦地,他的内心,开端不舒畅起来。
翠竹点头:“侯爷放心吧!”
闻言,赫连煦面色快速变冷。
但现在,他却在用他的酒杯喝酒!
“有些人,是宁缺毋滥,有些人,是宁滥勿缺。”轻笑着,姬无忧放下酒杯,自嘲冷讪:“我本属于后者,何如内心,却装了不该有的人。”
怔怔之间,端木暄本就微凉的嘴角,复又绽放一抹凉讽的笑容。
遐想当年,他手持玉箫,一身白衫的萧洒模样,端木暄竟悻悻笑了。
来到樱花树下,睇着端木暄平淡的容颜,赫连煦拧眉开口:“你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胆量,历经存亡,现在竟然另有闲心在此煮茶!”
“若我说,想要王爷休书一封呢?”淡淡的,笑的非常苦涩,端木暄直视着他,悄悄说道:“经此九死平生,我看破很多,既然娶我为妃,非王爷所愿……如有朝一日王爷事成,我愿放弃皇后之位。”
凑上前来,荣昌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附耳低语道“王妃在府外遇刺!”
但,虽是早已推测,她的心,却还是痛着的。
被他的目光,灼痛了眼。
如她所料,他公然晓得刺杀她的幕后之人是谁,却也公然如她所料要将此事压下。
心下欣然若失,抬眸看向姬无忧,他哂然道:“你早不来,晚不来,却恰好这个时候来!”
见状,姬无忧微蹙了下眉,唇角缓缓勾起。
思路飘回几年之前。
因他的话,端木暄的心,刹时跌落谷底。
“你在跟本王负气么?”赫连煦双眸微敛,难掩眸中锋利:“若我说事成以后,就本日之事再给你交代呢?”
她向来都晓得,她们是两个天下的人,却从未曾如现在这般俄然间感觉,他离她好远好远……
放下车帘,对端木暄又笑了笑,姬无忧非常文雅的步上马车。
前院里,红笼高挂。
回到王府后,她没有气势汹汹的去梅寒阁找阮寒儿算账。
身前的视野,被姬无忧所阻,赫连煦眉梢紧拧。
只惊鸿一瞥,他的双眸,幽深不见,顷刻变得灿烂夺目,灼灼其华。
但究竟不然。
他晓得,姬无忧意指之人是端木暄。
就在不久前,她九死平生,而他……却在此地喝酒作乐。
他,还能够再伤她深些么?
轻掀袍襟缓缓落座,凝着劈面的她,赫连煦问道:“可从那些刺客口中探得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