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凄容,刘姑姑刚想再劝,却见太后看向门口的双眸,倏然紧眯起来。
紧紧抓住刘姑姑的手,太后的脸上,冲动之情跃然其上。
佛堂内,金身菩萨屹但是立。
“太后……”
“铛铛……”
“当然听到了!”
“惜儿?!”
他确切不记得庞海说过此事!
扶着她的手,微转过身,赫连煦眸中有着稍许不安。
她竟同意他接太后回宫么?!
“太后……”
知此一事,本就心殇难耐的太后,日渐削瘦,近两日更是落了榻,恐再拖不了几日了。
伸手,轻抚迎霜的惺忪的睡眼,他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呃……”
见赫连飏睡下,他谨慎翼翼的轻唤出声:“王爷……”
也便在得了动静那一日,她接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这数旬日里,目睹她每况愈下,刘姑姑心疼之余,便差人到宫中与赫连煦传信,让他尽快来看望太后,可时至本日,派去宫里的人已然去了两拨儿,却仍旧不见赫连煦前来。
跟着锦被盖上,迎霜轻颤了颤眼睫,继而悄悄的,自睡梦中转醒。
眉头紧皱了下,赫连飏满脸不悦的展开眸子。
毕竟,她深爱着身前的这个男人!
是以,到达安国寺后,他只带着两个季子于安国寺内玩耍,只由司徒珍惜一人,前去太后地点的佛堂。
现在,她给了他最想要的。
他巴不得赫连煦从速返来,他好带着娇妻幼女,一同返回齐王府,持续过他的神仙日子!
现在对他而言,这御书房待得,就跟下狱普通!
“谁来了?是煦儿么?”
司徒珍惜晓得,太她是赫连煦的生母,是赫连洛和赫连珩的祖母……有这层血缘干系在,纵使过往的那段仇恨,她放不下,也做不到谅解,却也应当看得淡些。
“呃……王爷……”
嘤咛一声,迎着他的视野,迎霜浅浅一笑:“忙完了?”
宛然又是一笑,司徒珍惜侧躺他怀中:“你的命都是我的,又与我谈何说谢?”
“太后……”
半晌儿,见太后气味犹然不稳,刘姑姑心下一急,便端了桌上早前剩下的药来。
都城,翌庭宫中。
床榻前,刘姑姑屈膝跪地,瑟瑟轻颤,脸上更是旧泪未干,又添新雨。
缓缓起家,蹑手蹑脚的行至贵妃榻前,俯视着迎霜精美的面庞,他虎魄色的双眸中倦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心对劲足的含笑。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
每到此时,他都在想,赫连煦到底何时能归!
猛一挥手,想将药碗拂落,倒是扑了个空,太后仍旧沉浸在本身的思路中不能自拔:“如若光阴能够倒流,哀家定不会再做那样的错事了……”
“算是忙完了吧!”
嗔了庞海一眼,却没有要动的意义,赫连飏负气似的再次瞌上双眼。
但,不等他发作,迎霜倒是神采一喜,问庞海:“姐姐果然跟着皇上返来了!”
……
未几时,庞海自殿外而入。
满怀感激的拥司徒珍惜入怀,他声音微颤:“感谢你!”
翌日,一辆马车在安国寺门口缓缓停驻。
听着刘姑姑嘤嘤的哭叫声,太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凝神半晌,她气味孱羸的暖和道:“哭甚么?哀家还没死呢!有眼泪且等着哀家再掉!”
刘姑姑低着头拭去泪水,嗡声劝道:“太后莫要如此悲观,奴婢差去宫里的人说,齐王得了动静,已然派人去与皇上送信,再过未几久,皇上必然会来看望太后的。”
而她,还没有见到儿子的最后一面,还不能死……
方才睡下,却又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