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赫连煦眉头紧皱。
坐于床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胛,他想要用力将她唤醒,却在瞥见她梨花带雨的惨白面庞时内心蓦地一怔!
仰躺床大将锦被盖好,她眼神微暗,“我睡觉没有熄灯的风俗!”
微微一怔,端木暄并未依他所言吹熄灯烛。
迷含混糊间,赫连煦被床榻上不时传来的梦话声惊醒,眉头紧皱着,他倏然展开双眼,而后起家下榻。
初时,赫连煦的呼吸老是浅浅浮浮的,但,垂垂的,贵妃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奶娘……放开惜儿……惜儿要去救娘亲……”
她的眉心,仍然是揪着的。
“良药苦口利于病!”
翻开床帐,见她双眸紧闭,神采惨白,赫连煦心头一窒!
轻声低喃梦话,身处恶梦中的端木暄并未因他的触碰而转醒。
剑眉微拢,赫连煦悄悄抬手,想要将之抹去,却在刹时回神。
大略,是他见多了她强势的一面,这才见不得她荏弱抽泣的模样吧!
觉得她又是成心跟本身对着干,赫连煦不依道:“不熄灯本王睡不着!”
畴昔这段光阴,他已不知有多少次被她气到跳脚,依着他的脾气,本日他该好生等着,等着她醒来以后,拿昨晚的事情羞臊她,可忆起昨夜她梦话时的景象,他……竟不想。
这蜜饯,产自楚南,是安阳特产,亦是她自小最爱好的零嘴。
虽只戋戋四个字,却让她整颗心都垂垂安稳下来。
语落,他回身步出阁房,却未曾发觉,端木暄眼睫轻颤,本来紧闭的双眸正缓缓展开。
闻言,端木暄眉心微颦:“那王爷回听风轩睡好了。”
“爹爹……娘亲……”
将翠竹的踌躇神情尽收眼底,轻抿唇角,端木暄问道:“侯爷何时来过?”实在,她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端木暄的神情涩涩的,透着些许的无法和苦楚,惹的身边的翠竹也跟着伤感起来。
床榻上,他低敛星眸,凝睇着窝在本身怀里尚在睡着的人儿好久,身子一动都未曾动过。
见端木暄面露惊奇,翠竹心下一喜,忙将手里的蜜饯呈到她面前:“王妃请用!”
实在,她早已醒了。
现在,他的声音降落,却透着之前未曾有过的暖意。
她不想熄灯,并非是想跟他做对,只是……唉,既是他睡不着,熄了也罢!
翠竹一愣,迷惑的盯着端木暄:“王妃安知蜜饯是侯爷送来的?”
她从不希冀他会对她好!
轻笑着从身后的小盅里取了些甚么,翠竹神奥秘秘的道:“王妃先把药喝了,翠竹有好东西给您。”
本来……她也有怕的时候!
“端木暄!”
将贵妃榻上的锦被和绣枕收起,看着床榻上睡的正酣的端木暄,他低语道:“于你,本王还是有些气度的。”
既是端木暄已经猜出,翠竹也就不再坦白。
用过早膳后,翠竹便服侍着端木暄服药。
笑意不自发的爬上唇角,伸手摩挲着她带泪的眼睫,赫连煦柔声低喃着。
怔愣过后,心生顾恤的悄悄一叹,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一边轻拍她颤抖的背脊,一边轻哄道:“暄儿别怕……”
她,只算是中庸之姿,但现在,在阳光的倾洒下,她的脸朦昏黄胧,竟让他有刹时的失神。
感遭到怀中人儿放松,赫连煦唇角的笑弧更大了些。
但笑不语,端木暄低头将翠竹手里剩下的蜜饯拾起,拿在手中把玩着。
“如此说来,果然是他!”
心中,出现波纹阵阵,端木暄轻颤着抬手抚上翠竹手内心的两颗蜜饯,心下百感交集。
“你们不要杀我哥哥……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