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魏国公府出来,刚巧瞥见一人,一袭玄衣,身腰间系着祥云宽边锦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整小我丰神俊朗却又透着一股阴霾之感。
我看着他,只觉晃了一瞬,才道:“免礼。”
“皇后既知如此,何故要承诺接回武氏?”
长孙无忌笑着点头:“如果为安抚之故,只需口头应诺便可,何必亲下圣旨?”
许是我方才有些入迷,倒让红袖误觉得我是忧心之故。只是,我也不知方才这一起上为何一向在回想有关那人的事迹,是以也只笑着摇点头,表示我无事。
贵妃位同副后,多立于后宫无主之时,涉六宫事件。
我抿唇笑道:“陛下既封了这很多人,不若也成心于淑妃与徐婕妤吧?”
武媚娘虽只封婕妤,但蓬莱殿,殿如其名,阔别六宫之所,恰如神仙之所,远凡尘骚动,可见李治用心。
承诺武氏平生位不过九嫔,其子可封郡王的这道旨意,于我而言,倒是不测之喜;但对长孙无忌来讲,虽不甚对劲,倒也可勉强接管了。最让他对劲的天然是另一道所谓“生同衾,死同穴”,暗指毕生不废后的旨意。
李治为民气慈,但确有治国之才;只因其父李世民太威武,其妻武则天更是千古独一之女帝,让他的才调锋芒完整被袒护,才致人误觉得他庸弱无能。
“玉燕,实在你……朕……”李治欲言又止,而后叹道:“有妇如此,夫复何求?”
李治反手握住我的手,神采动容道:“为了朕,让梓童多烦忧了。”
就如长孙无忌,一心记取先帝拜托,却将李治视为外甥多过君主。
“娘娘?”红袖唤了我一声,“有太尉大人在,娘娘不必忧愁的。”
“徐婕妤恭敬贤淑,可晋昭仪。只是,萧淑妃……”李治似是有些难堪,“若晋贵妃……”
我低头莞尔,“为了陛下,老是甘之如饴的。”
“父亲感觉陛下的这道旨意是否意在安抚群臣?”长孙无忌之子长孙冲看动手中明黄的圣旨,不解道。
我赶紧跪直了身子,回了一礼,态度尊敬,道:“娘舅此礼,玉燕愧不敢收,定当极力达成此事。”
“梓童年青,总会有孩子的。”李治皱眉,无法感喟,“君子一诺,自当重若令媛。”
“他是谁?”在王玉燕的影象当中仿佛未曾有过这小我的存在。
目睹着氛围尚好,我趁机提出了晋封陈王,许王及杞王三人之母的要求。
长孙无忌道:“也好,本来老臣也是更属意于雍王,只因皇后与萧淑妃素有嫌隙,怕是不成行,才转而选了陈王。皇后如果能办成此事,倒也是幸事一件。”
“雍王素节可堪当储君之位。”我直截了当的言明我的设法。
待他走进了些,朝我躬身行了一礼,“娘娘万安。”
“得君此言,妾已满足。”我顺势依在李治怀中,遮住唇角冷嘲。如此,连续几道旨意颁下,群臣虽仍有反对之声,到到底不如先前激烈了。
王仁祐看了我一眼,轻声感喟,眸中似有不忍,但却并未曾禁止长孙无忌的话。
“为何不?”我缓缓笑道:“宫中美人那般多,或是昙花一现,或是盛宠不衰,不是武氏,也会有旁人,左不过换个姓氏,换张面貌罢了。陛下自有教养于先帝身侧,太尉大人信赖先帝,也当信赖陛下才是。”
“臣妾无事。”我柔声道:“认子一事最委曲的便是淑妃,陛下该当多加安抚才是。”
说罢,便欲绕过他,出门上了马车。只是不知为何,路过他身边时,心念一动,忍不住再欲回顾看他时,他却已然进了府,连背影都隐在了红漆大门以后。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