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俪饮过合卺酒,情义缠绵永不休――”
司徒翊拿出早就筹办好的龙凤金杯放在床沿,水漓浅然一笑:“如果能有当年结婚时的喜纱就好了。”
结发为伉俪,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是啊,都说人死不能复活,这都三年了,能活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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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他的至爱要走了,他生射中的夸姣也将一起葬入光阴寂寂的长河中,今后、孤单长生……
司徒翊没说话,只感觉一块冰石压在胸口,一呼一吸皆是疼痛。“忘尘”是良性之毒,可让人健忘痛苦的旧事。她定是悄悄给水岩将礼服用,让他病发回籍养老,好逃过母后那劫。而另一份、想来是给他筹办的。
水漓已经说不出话,只用最后的力量吻了吻他的胸口。斑斑泪迹让喜纱变成诡艳的红,仿佛杜鹃泣血。
“我在看前朝的古籍,内里记录了一个叫冰凌城的处所,相传那边冰雪如云、长年酷寒,永久没有春季。等我找到途径,我们就畴昔,在那边相守百年。”
水漓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结婚前夕,我听到了女官的对话,固然不甚详细,却也猜到了本身而后的境遇。当时候很想一走了之,用最后的时候浪迹尘凡。但是结婚那天看到了你,那么孤单的模样,多需求我庇护啊……倘若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我情愿是你。”
司徒翊才说完誓词,水漓已经倦怠地闭上了眼睛,司徒翊将她拥在怀中,贴着她的耳畔,说最后的话:“漓姐姐,对不起,我把瓷瓶里的药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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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消雪释散没有解药,爱情更是无药可救。”司徒翊抱起水漓,朝寝殿走去。
“不!”柳夕挣扎着醒来,衰弱的身材仿佛死过一回,整颗心空落落的,茫然中又尽是莫名的痛苦。那不属于她的伤痛,却因为过分实在的梦境,让她如切身经历般刻骨煎熬。
“只是我没想到,本身的呈现却让你变得更加孤单……”
“有的,我让人去取。”司徒翊转过身,水漓吃力地撑起家子,翻开悬在颈上的小瓷瓶,将药粉洒到司徒翊的酒杯中。
“真有妖气吗?我如何没感遭到啊。”
“漓姐姐,如果不能记着你,那我活着另有甚么意义。”司徒翊拈起本身一缕发丝,合着水漓的白发拢成一束,系了个结。
……
水漓的身材日渐衰弱,经常堕入昏睡,司徒翊握着她的手,描画着很多幸运的画面,说着说着,连他本身都信了。
司徒翊早已不知去处,全部大殿里空无一人,柳夕缓过神后,才发明本技艺上攥着那方退色的喜纱。她嗅出了上面藏匿的香气,是一种叫“失魂”的迷香药,会让人影象庞杂、思路混乱。只是如果没人在一旁细细报告,她是不成能化身为水漓,去做那场凄迷的梦、体味那段尘封的旧事。
以后的半个月,是司徒翊平生中最舒畅安宁的日子,他和水漓相守在沉寂幽冷的寝殿里,不提即将到来的灭亡,只憧憬着将来虚幻的气象。
“太子妃还让罪臣给了她两份‘忘尘’,说而后恩仇一笔取消。”柳太医不断地叩首,力求将功赎罪。
“小翊,我们还差一杯合卺酒呢。”
“即便是深切骨髓的孤单,我也光荣你呈现过。”司徒翊贴着她的脸颊,眼中和顺满溢。
“放心吧,有沁儿陪着我,我不会孤傲的。”水漓清莹的眼眸染上一层薄雾,固结的泪珠滴落在司徒翊的掌心:“承诺我,必然要好好的。”
旬日前,司徒翊就察到了当年替太后研制毒药的柳太医,他惶恐认罪,说本身当初只是受命行事,并且两年前水漓已经来找过本身,说只要他此后不再研制毒药,就不会揭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