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垚泰然地站在露台上,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式;南宫靖天扶着雕栏,迟缓上楼,面沉似水,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暗淡。
“不、忻mm,求你……”凌若柔的声音渐弱,极尽痛苦,南宫逸辰忍不住破门而入。
只见凌若柔被“颜忻”逼迫着缩到墙角,仍搏命护着腹中的孩子,颜忻站在两人身后,神采惨白,颤抖的手上攥着一根雪亮的长针。
凌若柔已经支撑不住,却还搏命挪到窗边,诡计跃窗而逃。幽蓝的夜色下,鲜红的血水顺着她的裙摆蜿蜒而下,好似凄艳的牡丹、又似诡异的谩骂。
瞬息间,电光火石、雾气满盈,四周一片死寂。
“爹,你当初锁住我的灵魂,我只当你是无情之人,一心想让我变成你篡夺国师之位的东西。但是你让我经心庇护太后和南宫逸辰,我才晓得、你也有情……你既然那么爱她,怎能殛毙她的孙女,她会恨你的,就像我恨你一样!”
“忻mm,你、”凌若柔歉疚地望着颜忻,还不及扣问,双眸便被惊骇充满。南宫逸辰顺着她惶恐的目光,瞥见她圆隆的小腹上,摇摆着幽艳的红光,比起“颜忻”眉心的鬼火还要夺目诡异。
“那话清楚是张太尉求你说的,只因你是国师,胡言乱语皆能让人当真。枉我苦修奇术,却被你一句话而误了毕生。而你,明显秉承了通灵的血脉,却一心想要逃离!还偷偷娶妻生女,企图过平常的日子。”
“啊——”凌若柔的神情更加痛苦,颜忻深吸了口气,伸手抓住“颜忻”的肩膀,将长针朝她的眉心刺去。
“我曾经很恨你,现在不恨了,你记着这句话就好。”南宫逸辰轻抚她的脸颊:“只是不恨吗,我还想着、让你爱上我……”
颜忻飞身上前,死死抓住颜垚执青铜剑的那只手,衰弱地向南宫逸辰道:“快、快救皇后。”
“你只看到张太尉求我,却不肯承认、你敬爱之人真的是皇后之命,你们此生必定有缘无分。我虽不肯做国师,却也不会妄言,可惜了这孩子,纯良的灵魂被你生生染上了妖气!”
一向沉默鹄立在门边的南宫靖天俄然跑过来,将颜忻护在身下。
“快看看皇后。”颜忻摇点头,表示南宫逸辰扶她上前。南宫逸辰心一颤,她轻得不像话,的确、不是人……
凌若柔挣扎着坐了起来:“国师,我曾跟忻mm说过,只要她肯救我的孩子,我情愿把本身的灵魂给她。我不会食言的,你快用我的灵魂救她吧。”
“谁让我没有你那与生俱来的灵力,只好靠异术来补齐了。谁知这丫头竟比你还费事,你只想做凡人,她却想做贤人,完整不听掌控。既然无用,我还留着何为!”颜垚一声断喝,将青铜剑朝颜忻刺去,南宫靖天挡在颜忻身前,搏命按下了玉宇阁的构造。
她的身材轻得好似一片残落的花瓣,南宫逸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心如刀割。
闪电如银龙般在夜空中高涨,惊雷乍响,颜忻纤细的身材在明灭的寒光中断不住的颤栗:“算了,与其贻害人间,还不如魂飞魄散。”
“快停止!”颜忻惊骇地喊着,南宫逸辰和凌若柔却以更加惊惧的目光望向她。她的眼角、鼻孔和唇角全都溢出了黑血,黑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颜垚的青铜剑上,冒起了暗红色的烟雾。
“你、你不是给她喂符水了吗?那符水只要碰到就、”颜垚喘气着,有气有力。南宫靖天悠悠转醒,看了眼天象,长舒了口气,目光凝在颜忻身上,却尽是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