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骄横的落霞郡主和病魔缠身的袁三公子,婚后竟然两情相悦、琴瑟相合,这是任谁都没想到的景象,一时候这段姻缘成了坊间嘉话,相传甚欢。
“如若不可呢?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吗?”他摸索着,执起她的一缕青丝,和本身的墨发拢成一束,系了一个结。
“我的病早被你治好了,神思腐败的很,怎会连两个天壤之别的人都辩白不出?”他轻柔地吻她脸上的伤痕:“穷极平生钟情一人,执子之手撰写永久。”
七今后,阿芷穿上凤冠霞帔,嫁到了丞相府。
许是命不该绝,阿芷竟被美意的渔夫援救,捡回了一条命。可惜已是容颜半毁、心如死灰。
蓦地,他的目光落到阿芷身上,春山般的眉毛倏然一揪,是被她吓到了吗?阿芷仓猝捂住面纱,吃紧推开人丛跑走了。
“对了,她那张脸会让人生疑,要毁容才行。”落霞郡主皱眉道。
每天初晨和入夜,阿芷都用碧玉佩给袁三公子按揉头上的穴位,再用檀木梳将墨发细细梳理:“公子的病必然会好的,眼睛也定能再瞥见。”
“砰!”一声闷响,许是袁三公子撞到了桌椅,阿芷摸索着上前搀扶:“公子,你没事吧?”
阿芷还不及反应,几个侍女已经走上前将她捆了起来,又用布堵住她的嘴。
“看你的举止和辞吐,倒像是读书识礼的模样。”
落霞郡主的嘴角却出现笑容,侧头笑吟吟地看着阿芷:“不消难过了,你的好运已经到了。”
阿芷惊奇地昂首,莫名其妙地被人带到王府已经让她疑窦重重,郡主的这番话更是让她一头雾水。
转过几重院落,又绕过几道长廊,行至此处便与外边的喧哗完整隔断了,阿芷一颗心噗噗直跳,面前也堕入了怅惘的阴暗。
“唔……唔……”疼痛和惊骇吞噬着阿芷的心,她绝望地挣扎着,可这微小的嗟叹在箫鼓弦乐的喧哗声中仿佛虫鸣。纵使有人听到又能如何,欲加上罪何患无辞,冒充郡主的罪名只会让世人鄙弃。但是,她另有那么多话没对他说……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阿芷正值豆蔻华年,如何会不爱美,只是单独一人栖息于贩子冷巷,展露仙颜就跟露财一样伤害。
“你头疼吗?我帮你梳理一下吧,头上有很多穴位,能够通过按揉和梳头来减缓疼痛的。”阿芷之前的担忧和惊骇早已烟消云散,他和顺而黯然的语气漾起她心底波纹层层,不知是同命相怜的感慨,还是一见倾慕的悸动,她现在只想握着他的手,任暖和尽情漫延……
有人从身后拥住了她,熟谙的暖和缓日思夜想的和顺。他将手中的物什递给她,是那把溢满了缠绵柔情的小木梳,木梳的边沿是他银钩般的笔迹,深深地刻着“永久”。
“家父被罢官之前,确有请先生教习过民女……”阿芷眼眶微红,不再说下去,回想旧事只感觉苦涩,而面前和将来也还是酸楚。
“一拜六合,二拜高堂,伉俪对拜,送入洞房——”
“你站起来,到妆镜前给本身挽个丹凤朝天髻。”
“那为何还不改口?”温热的气味在耳畔徘徊,阿芷的双颊染上一片桃红,甜美地靠上他的肩膀:“相公——”
南柯一梦孑然一身,穷极平生钟情一人。
雕花格门堪堪翻开,侍女便猛地一推,将阿芷推倒在地。冰冷的地砖让阿芷打了个激灵,她迷含混糊地昂首,落霞郡主被一群侍女簇拥着坐在美人榻上,冷冷地核阅着她。
“回郡主,小的一介寒微草民,还是挽平髻合适,别的式样不敢把握。”阿芷谦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