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罪?”
世人一阵唏嘘,我仓猝稳住心神,用指尖撑住金盘的边沿,整小我仿佛一只栖息的胡蝶,轻巧地落在金色的荷叶上。
“归正有姐姐和主上宠着我,我为何不能率性。”合德摇撼着我的胳膊,粲然笑着,斑斓的脸颊仿佛明珠生晕。
“王美人、是她们王家的人?怪不得太后明天那么欢畅,许皇后却像听了凶信一样。王美人如果生下皇子,她们不会废了许皇后立她为后吧?”
初秋的阳光还带着微温,我却感觉背脊发凉,史彤把我骗到这里,还骗来了王美人,她想做甚么,诬告我侵犯皇子?那我马上走还来得及么?
“婕妤,这下糟了,倘若王美人腹中的龙种有闪失,太后毫不会放过我们的!”小萼吓得神采惨白,我只感觉一阵难受,不由跌坐在草地上。
我笑了笑,猎奇地看着刘骜,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片幽蓝的夜空。我悄悄走到刘骜身边,挨着他躺下,才昂头,就被面前的气象惊呆了,没想到这宫顶竟用琉璃开了一扇天窗,漫天星斗在琉璃窗上闪动着灿艳迷离的光,将喧闹的阁楼摇摆得好似一叶扁舟,在云间畅游,美不堪收。
“合德还是小孩脾气。”我拥着合德,她也灵巧地靠在我的肩上,马车缓缓前行,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爹爹俄然离世,他的妻还未将他下葬,便和仆人筹议要将我们姐妹卖掉。我们只好连夜逃离江都,雇了一辆陈旧的马车赶路,夜不敢寐,就这么紧紧地拥着相互,泣不成声。
“是啊,太后要我们献舞,他也不设法庇护。更可爱的是还让别的女人怀了孩子,再不认错,我就不要理他了。”合德鼓着嘴,她负气的时候老是一副娇蛮模样,让人不忍心回绝她的要求。
我们才进正殿,宫女们便施礼退下了,临走前还关上了殿门。
“快、快搀扶美人回宫,传太医、女医,快啊!”几个宫女顿时乱作一团,终究簇拥着将王美人扶走了。
“没有,她派侍女来请的,要回绝吗?”
琴音骤疾,似淋淋急雨般倾泻,我也跟着如旋风般疾转,手中的红绸更是舞得缤纷残暴、如梦似幻……世人缓缓回神,收回赞叹之声。快结束了,我轻吁了口气,正欲将行动放慢,脚下的金盘却快速一晃,此时我只要一只足尖着力,这一摇摆,的确就是致命一击。
我和合德不由对望一眼,刘骜来昭阳殿不就好了,为何夜里宣我们去别的的宫殿呢?
“澜月宫位置比较偏呀,常日也没有人住,主上宣我们去那做甚么?许是挖空心机向我们赔罪呢。”合德扬了扬眉毛,纤纤玉指梳理着有些混乱的发丝。
“两位婕妤,陛下请你们去澜月宫。”刘骜的亲信徐内官走了出去,声音压得很低。
“主上?”我悄悄喊了一声,却没有应对。
*
“鸳鸯在梁,戢其右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殿内鸦雀无声,连合德那曼妙如丝的歌声也变得幽远起来。我摇摆着身姿,只觉面前人影憧憧,烟霞渺渺,人也跟着惝恍起来,仿佛本身真的化身为一只飞燕,已分不清是在金盘上起舞,还是在云雾中穿越?
合德从琴座中起家,我也悄悄跃下金盘,一同恭祝太后千岁。刘骜的目光却超出我,气愤地落在捧着金盘的舞姬身上,莫非他重视到方才金盘摇摆的景象?我不由一阵打动,当统统人都在抚玩歌舞的时候,唯有他感遭到了我的慌乱和无助……
“合德,许皇后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糟?”回宫后,我悄悄问合德。
“我没让mm过来呀……”我迷惑地望着她:“mm这是、快临蓐了么?从速回宫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