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传闻何如桥边的前缘草,能够让有缘无分的恋人再续前缘。我去摘来好不好?”我苦苦恳求,他却仍然阖目打坐,仿佛入定。
“但是我悔怨……”他担忧地看着我:“你那么爱哭,如何受得了千年的思念,只怕何如桥都要被你的眼泪埋没了。”
“我熬了几千年的汤,整天闻沉怅惘的味道,记性坏透了。”孟婆的笑容平和而悲悯。她看惯了存亡,却对我心存怜悯,我的宿世究竟蒙受了多大的灾害?
“你的执念,是我的劫――”他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实在、我也不悔怨。”他和顺地笑着:“我的小妖精,我真的爱上你了。”
“但是、我想先同你做一世伉俪。”
他果然忘怀了前尘,和我做了一世的恩爱伉俪。我们相携去何如桥,我却无端坠入忘川,因为、我盗取了前缘草,窜改了我们的运气。
“何如桥乃生与死的虚妄之地,从那边寻来的缘分,又能做甚么。”他长叹了口气,剑眉深拧。
孟婆怜我孤苦无依,让我在何如桥边顾问花草。
我盗取了虚妄的缘分,他安葬了虚妄的影象。只是,他受罚的时候、我却不能帮他――
何如桥的左边,是一望无边的嫣红,妖娆的此岸花残暴似火,一丛一丛,让游离的亡魂都染上了一丝神采。
何如桥的右边,是一片孤单的玄色,幽冶的前缘草诡异如夜,一簇一簇,让飘零的亡魂望而生畏,它们常常在此盘桓很久,最后还是感喟着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