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冶子道:“韩兄是想说,此人晓得我心中对他生疑,干脆扬长而去,以示无辜。再等机遇谋夺我的冶炼之术?”
此次韩积非来投欧冶子,便是要借欧冶子地府容身,发誓发奋著书,好让天下人都晓得他的惊世才调。
他凝神在这山谷中一搜,立时明白过来,本来山谷中散落着几块粗布碎片,恰是欧冶子所穿,碎片四周木屑铁片撒了一地,那些铁片虽是形状古怪,但打造极精,清楚是出高傲师手笔。
白玉盏中盛着半盏净水,净水明澄明镜,鲜明现出秦忘舒的身影来。
秦忘舒被山风一吹,神智略清,仓猝展开双目,瞧见精卫伏在他的胸前,身上白光大光,耀目之极,秦忘舒全部身子,也被这白光罩住。
既然此次机遇绝无,秦忘舒倒也干脆之极,揖手向狱法山中一拜,道:“秦忘舒千里请教,只因阴差阳错,竟使欧先生心生曲解,既然此番机遇已尽,若他日相逢,再来就教。”
这边弓弦一响,那边披发修士一声大呼,此箭擦着欧冶子的脖颈处,恰好射出披发修士的右肩窝。箭上本是挟带着强大法力,只论一箭,就将披发修士的半身身子振得粉碎,此修就算能幸运活命,伤势也是沉重之极。
秦忘舒忙将精卫谨慎翼翼的放进袖中,他的袖袋甚是广大,精卫体型又小,呆在袖袋当中倒也安闲。
因此此人倡导严峻法,以警天下奸恶之徒。其所倡学派,谓之为法家。
秦忘舒暗道:“本来刚才那位欧冶子不过是一具木偶罢了,此人公然短长,造出这木偶敌手抢了去,再半途启动偶中的火药,可不是尽诛敌手。”
欧冶子哈哈大笑道:“先生公然奇策,经此一役,三公子定然觉得我的逃之夭夭,最多派一二人来此探个真假罢了,现在既有韩先生在此主持,又有何忧,鄙人统统唯先生马首是瞻。”
披发修士若想再施金罡不坏,就得重新调息,如何也要一呼一吸的时候,这就是金罡不坏身法最大的马脚了。五观正宗不愧是仙家正宗妙术,点评人间诸术,那是绝无不对的。
便在这时,顺儿走进地府,对欧冶子道:“师父,南山外来了一对男女,说来也奇,就在那山脚下搭起火炉,看模样是要炼器的了。”
说到这里,秦忘舒回身便走,绝无沉沦之意。
披发修士刚才身上金光大盛,《五观正宗》中说的明白,那是源自于佛门金刚不坏身法,传入道门仙宗,则叫做金罡不坏,固然只差了一字,两项功法倒是判若云泥。
三人齐齐去瞧,忽见那女子扯出一面白布上,伸手一扬,那白布便挂在树稍,白书上墨汁淋漓,写着一行大字:“天下冶器,干将第一。”
秦忘舒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定要分个你死我活,才气终究决定欧先生的归属了。”
胸口的精卫昂首瞧了他一眼,目中已无光彩,显得倦怠之极,耳中传来精卫微小的传音:“仆人,精卫累得紧,容我睡上几日。阿谁,阿谁欧冶子,似在使诈。“将脑袋一歪,便沉甜睡去。
秦忘舒心中苦笑,本身一片美意,只因误施一策,就被欧冶子视为大敌,本身此番来到狱法山,看来是要白手而归了。
秦忘舒双足点动赤凰刀,身子如飞掠去,此时恰是救下欧冶子的最好机会,稍有踌躇,只要披发修士不死,总能抢得归去。
披发修士咬牙道:“如果我失了此人,三公子定也不会饶过我的。”
秦忘舒争的就是这一呼一吸之间,披发修士暴露的一丝马脚。
二人中有一人身材高大,穿戴件粗布衣衫,貌如老农,唯有额间一缕白发显得夺目。明显就是欧冶子的正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