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秦忘舒,就是邹公修行进境也是迟缓之极,二人虽常常为之忧?不已,却始终不得其法,只能感慨仙修之难,难于上彼苍。
归藏经的主旨,亦是万物源于坤卦,便是这大地厚土了。这与五德始终说倒是不谋而合。
精卫倒也灵巧,见到秦忘舒凝神探物,也就不发一声,悄悄地立在秦忘舒肩头。
本来是不肯管的事,既见着旧敌马明轸,秦忘舒心中不免就有些偏疼,晋军五年前那场大败,虽不能说是马明轸的错误,但若想让秦忘舒心中就此不存芥蒂,那也是绝无能够。
邹公哈哈大笑道:“秦兄,看来学这法术倒也有些好处,起码能替别人省下纸笔之费。”
只见帐门处坐着一名青衣女子,正挑开帐帘一角,借着帐外营火映照这光引线补衣,秦忘舒既晓得是一名女子,又怎敢细探。正要将灵识收回,忽见一人仓促走到帐前,低声说了几句。
秦忘舒喜道:“邹公既然说有一面之缘,忘舒必有齐国稷下一行。”
秦忘舒听他谈笑,反倒感觉鼻子一酸,他本性喜聚不喜散的,现在突然别离,心中不免不舍。却也只能强抑离情,慎重揖手道:“只盼邹公此去,能将五德始终说发扬光大,赛过众位学者,也不枉邹公平生苦修。”
燕地盛产良马,但百匹战马齐聚此地,那些人瞧来又不像是军队,这就是令人悄悄生奇了。究竟是燕国哪家大富高官出行?瞧这去处,像是要径直往西北楚地而去了。
这一日又是大雪纷飞,秦忘舒屈指算来,本身来到这燕谷修行,已将近五年了,如果邹公法术无误,他与邹公很快就要缘尽了。想到这里,秦忘舒不由有些黯然。
虽是如此,心中毕竟猎奇,是以就将遁速慢了下来,更用盗家仙术掩去了灵息,就停在空中观瞧。
秦忘舒用仅剩的蝠金替本身也炼了一副遁器,倒是仿着精卫的模样,取名为雀遁。至于利用之法,则与蝠遁比拟,此宝暗扣于靴底,随心中法诀而行,亦是利用极便。
邹公道:“你此次入陈,有凶有吉,我也难以尽告,幸亏你也算有了我三成法术的本领,就算难以测算阴阳,起码也能趋吉避祸了。如果大陈之事了,秦兄无妨来齐国稷下,说不定你我仍有一面之缘。”
秦忘舒虽常听邹公提及五德始终说,只因这等学说高深莫测,云里雾里的,分歧他的脾气,也是过耳就忘,那里能往内心去,倒是五德始终说中的始于土而终究水的结论,让他想起本身的归藏经。
半晌以后,密林中的那枝人马缓缓向前挪动,只奔宿营地而来,这些黑甲人丁中衔刀,落足极轻,不但个个技艺健旺,更是令行制止,一瞧便晓得是军伍中人。
两名飞骑又惊又喜,道:“不瞒邹公,我二人身上实在未曾动员手札,只因鲁学官说了,不需我二人开口,邹公心中早知。那鲁学官也就免得笔墨了。”
固然这两年秦忘舒修行难以有进益,但他每日功课倒是一次不误,人间之事,贵在对峙。固然对峙一定有效,但若不能持之以恒,那更是绝无胜利之理。
秦忘舒忍不住猎奇,再向这枝黑甲军一一探去,猛地探到一缕气味非常熟谙,凝神再探,不由暗道:“本来是大陈马明轸,此人领兵超出燕境,那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若被燕国人晓得的,结果严峻。却不知马明轸的目标又是谁,竟值得马明轸甘冒奇险。”
秦忘舒道:“邹公既然不在此处,我留在这里也是无益。等送罢邹公,我也该去了。”
这人间争斗杀伐何日无有,秦忘舒虽是遇着了,心中实在也是不肯管的。人间恩恩仇怨,胶葛不清,又那里能分出对错的,身为仙修之士,也只好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