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齐深吸一口气，将手中御笔往书案上一抛，滚出去很远。
李清风微微一笑：“青州。”
此时，宋齐一改方才无能暴怒的模样，慵懒靠在龙椅上，以手帕擦着唇角道：“来人，给两位爱卿赐座。”
“臣若要这天下，带着人马杀出去便是，还用得着费这老迈劲培养太子？”李清风极其嫌弃，“权斗之人大多标榜本身仁义礼智信，要道义，要名声。呵！臣没有品德，看不上那虚东西。”
宋唯幽身子一滞。
说完，目光落在宋唯幽身上。
他指着宋唯幽，却转头看着李清风：“那眼睛朕看了不舒畅，咳咳咳，老想起沈候一家那混账事，气得肝疼。给他带个面具遮上，免得朕瞧见了烦得很，咳咳。”
宋唯幽有些苍茫，仍拱手施礼：“微臣谢陛下抬爱。”
可李清风说得一点不假。
他愣愣站在桌后，眼睛撑很大，指着李清风的眉心：“……你说甚么？”
本来如此。
宋齐望着他，好久点了下头：“咳咳咳，你和你父亲越来越像了。”他道，“特别是那双眼睛……”
此时的他，已将裴应春推上三师之位，本身也官居丞相，实权在握。
他看不懂这个天子。
他抿嘴，想拦住李清风，伸出的手刚到半空，就听李清风直言不讳：“陛下想想，满朝文武分三派，而裴家独大，掌政还握军。臣本日就在这甘露殿上疯了，陛下又能奈我何？”他轻笑，“你乃至给了裴家一个清君侧的绝佳借口。”
“臣倒是有一计。”李清风挑眉，“就是有点缺德。”
他拳头紧了，想上前争辩，却听李清风哈哈笑了。
沈寒舟愣了好久，他缓缓点头：“……他可真是小我才。”
沈寒舟忙从床上起来，披着件外套，拉开窗户就问：“林建安现在在哪？”
宋齐看看李清风，又看看沉默不语的宋唯幽。
他喘着气，望着面前李妍为他筹办好的沈府正屋配房，呆坐半晌。
他看着李清风安然的模样，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可真有你的！咳咳咳咳！”
“当时裴家已灭，陛下找不着来由同意。”
“还没翻开？”沈寒舟惊奇问。
他如何会把这件事给健忘了？！
宋唯幽的脑海里嗡一声。
他望着宋齐，轻视道：“臣抗旨。”
听到“清君侧”三个字，宋齐说不出一个字来。
却听李清风声音比他更大，更宏亮地反问道：“那又如何？”
宋齐咂嘴。
他游移半晌才开口：“沈御史，别来无恙，迩来如果有甚么不顺，但言无妨。”
李清风缓缓扭头，看向宋唯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