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点了点头,道:“宫主练至顶层了?”
江琉莹信步走出寝宫,凌晨的阳光肆意地照在她身上,轻风吹起她绢丝映花袍,柳絮竟无一片感染上她的身子,仿佛在她的周身有一堵透明的墙,无物可靠近。
很多很多年以后,当她不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一宫之主时,她会想起曾经的点滴,也曾抚心自问过,为甚么人能共磨难,却不能同繁华?
当她再次醒来,瞥见的,便是陆书寒蹙眉体贴的眼神。
谁也没见到她是如何脱手,下一刻,便听那五人惨叫了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他们手捂着心脏,挣扎了半晌便断了气。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回身拜别。
“哎……”忽闻软塌上的少女有些不耐地轻叹了一声,青玉心头一凛,立即跪下颤声道:“奴婢不是成心打搅,请宫主熄怒,奴婢志愿领罚。”
青岚喜不自胜,却不知如何描述现在的表情,末端,只微微道了句:“镜双宫风云复兴,指日可待!”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泪。
“嗯。”
青玉刚想扣问,却听砖瓦破裂声自东厢传来,接着便见着一行五人跃上房顶,为首之人号令着,“镜双狗贼,交出秘笈来!”
青玉喜不自禁,昂首膜拜道:“恭喜琉莹宫主神功大成,当年月华宫主在最后一层上功亏一篑,她在地府之下,必然会为你高兴的!”
这时,自廊间走来另一名青衣女子,青玉见了她,当即向其施礼道:“青岚姐。”
她站起家,款款走下床塌,青玉见了,总感觉她与昨日的模样大不不异。
这一年,江琉莹刚满十一岁。
番外红绫。
这世上,最险恶的,莫过于民气。最崇高的,也是民气。
“另有,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个模样,不然,我会让你再看不到明日升起的太阳。”江琉莹声音不大,语气中也听不出喜怒,但说出的内容却让人背脊发凉。
江琉莹见了她的模样,明显并不吃惊,关于红绫的传言在宫内早已不是消息,以往本身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她却生长到因私废公的境地,是可忍孰不成忍。
她撑起家子,右手拢了拢青丝,又拿起一旁的绸带将披垂的头发拢至一处,随便扎了一个结,长发就如许软软地搭在肩上,看上去既简朴又不失风雅。
“武林中人,不过是些小丑。”江琉莹俄然嘲笑一声,青岚青玉闻言皆是一楞,这话似是对她们说又仿佛不是,遂而昂首望向宫主,却见她素手抚上一枚柳枝。
江琉莹说完,将残卷扔下了山崖。
半月后,江琉莹烧掉了鸿蒙宝典,独留下了盈月诀。
江琉莹手握残卷,站在山崖之巅,眼神浮泛地远视着山下海景。她的身后,只要镜身红绫陪侍在旁。
一刻后,密室内,江琉莹手持酒觞,一饮而尽。她的眼角轻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红绫,还是一语不发,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是。”青玉青岚得了令,当即去寻人。
“宫主。”
“活捉阿谁女娃娃,我们就是镜双宫的仆人了!”只听五人中不知谁嚷了一声,几情面感高涨,敏捷掠过湖面,直指琉莹而来,而后者却不急于应战,只悄悄抚过一枝杨柳,未几很多枝干上被抚去了五片嫩叶。
江琉莹面无神采,眉也不抬一下,持续素手玩弄柳枝。
“你是我的镜身,你我享用一条生命,在我落空影象以后,你必然要找到我,奉告我,我是谁。当我规复影象,届时,我们将会是这世上,武功最为高深之人。你也将会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职位无人可及。”
又三日,江琉莹将统统安排安妥,便自断筋脉,前尘尽忘,从山顶一跃而下,落入了寒潭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