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一眼扫畴昔,柳淳的脚上,充满了厚厚的老茧,他翻山越岭,最后的时候,脚上有血泡,每到早晨,必须挑破,第二天赋气持续行走,等挑破了几层血泡以后,脚下的皮就会变得又厚又硬,跟牛皮差未几!
“臭小子,你是想让朕窜改国策?你好大的胆量!”朱元璋黑着老脸道:“朕半辈子打天下,半辈子治江山,朕当天子的时候,你小子还没生下来呢!你也敢跟朕指手画脚?的确岂有此理!”
“现在呢,你变本加厉了!甚么都要改!财税田赋要改,官吏轨制也要改!你小子又想挖坑,让朕跳出来,是吧?你的确其心可诛!”
“当然紧急了。”柳淳道:“臣下去调查过了,乡间百姓的很多病痛,都是因为卫生前提不好形成的,比如腹泻,痢疾,霍乱等等,特别是血吸虫,最为严峻,有的渔村,三成以上的劳力都染上了血吸虫。朝廷征田赋,征丁银,试问,假定家中的壮丁抱病,没法干活,这时候朝廷再去收税,只会让他们过不下去。如何办?卖田,卖儿卖女,变成流民!”
老朱眉头深锁,“你是要朕废了粮长?”
老朱在地上转了几圈,俄然道:“你把鞋脱了!”
不成气候的!
柳淳不哈意义道:“陛下,实在比臣辛苦的,大有人在,这半年来,那些太门生都窜改了很多。”
“陛下,分别粮区,实施粮长制,每个粮区,按照环境分歧,有的把粮食送到布政使衙门,有的送到卫所充作军粮,有的乃至要运到都城,交给户部太仓。如此混乱无序,臣如何收税?臣这个同知管不到卫所,更管不得户部,这,这让臣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肆无顾忌,感觉朕舍不得把你如何样?你还敢指责朕的错误,你,你好大的胆量!”
“臣感觉即便不废粮长,最起码也要规定,某一地区的税赋,统交给一个衙门,然后一级一级上交,最后汇总到太仓。”
“陛下当然做得对,可,可臣感觉,一定……够!”
要做事就要有人,就要费钱……这也是他建议鼎新税法的初志,因为只要鼎新了税法,才有充足的钱支撑去做这些事情。
“朕自御极以来,轻徭薄赋,于民歇息,束缚官吏,不准横征暴敛,不准滋扰民生……莫非朕做得不对吗?”
柳淳死猪不怕开水烫,“臣不敢,不过臣要说,粮长之制不调剂,臣就没法窜改税法。如果不让老百姓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又如何会支撑变法,臣也是惊骇完成不了陛下的任务,才冒死进谏的,陛下如果感觉不当,那就请陛下免了臣的钦差,收回王命旗牌吧!”
一句话,朱元璋着眼于防弊,而柳淳呢,但愿这位天子陛下更多兴利!
“多?都有甚么?”
柳淳跟老朱讲了很多,全都是他半年来的思虑。
柳淳在长沙走了一遍下来,他真的有太多的感到。
要提及来,朱元璋就是流民,他们故乡遭了水灾,紧接着又是蝗灾和瘟疫,不得不过出避祸,变成了不幸的流民,在一起上,朱元璋是见地了太多的存亡,甚么易子而食,他是亲眼看到的!
老朱怒了!
“兔崽子!”
老朱让柳淳坐下,然后他也席地而坐,君臣肩并肩。
“臣,臣感觉陛下应当重新想想,朝廷的职责!”
在殿门口服侍的老寺人看到这一幕,差点吓得叫出来!
“陛下,臣在长沙鞭策变法,最大的感受就是人手太少了,官吏底子不敷用!”
柳淳顿了顿又道:“臣的这些见地,也不是我一小我的定见。我们问了很多老百姓,把他们抱怨之处,都堆积起来,每天早晨,就聚在篝火堆边,会商这些弊端该若那边理。等会商出来个成果,就写下来。这半年多,我们记录了二十几万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