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儿嘛,我记得你当日在仙潭村,说是收到匿名信,才率人马来仙潭村缉贼捣假的,对吧?”崔耕问道。
撤职仓曹何敬奎,重用士曹姚度。
方铭?
姚度并非笨伯,天然听得出来崔县尉口中的狗仆人指的便是胡县令。
崔耕道:“你现在就拿着几名捕快方氏酒坊,将方铭和他常日的帐本手札都十足带返来,让姚士曹细心辩白一下匿名信与方铭常日手札账簿的笔迹,看看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道:“但是为何抓他却平白放我?我也……”
宋根海被崔耕这么一挤兑,杵在门口处更加地难堪了,来回搓动手掌,道:“是是是,卑职这就亲身带队去巡街。”
随后,他从酒坊中的捕快里挑了三五人,直接出了摊子。
身子一晃,宋温已经夺门而出,逃出了酒坊。
“大人放心,俺在入夜之前,保准将这两件事儿给您办好!”
“啊?”
“那你凭甚么撤职扣押何仓曹?”宋温问道。
宋温顿时心生寒意,这姓崔的一介酒贩出身,如何会有这么深的城府?
明显,崔耕已经看破了姚度的那点谨慎思。
啥?
这是在场合有人没有预感到的,就连宋温本人也被崔耕这一手弄懵圈了。
这番,宋根海已经冲动地语无伦次了,面色涨的通红,吱吱唔唔问道:“俺还能当咱清源的捕头?”
最后崔耕打发走了剩下的几名捕快,号召了姚度一声,筹办解缆回了县衙。
崔耕回道:“因为他在当值期间擅离职守,聚众喝酒啊,并且有人跟本官反应,他主管粮仓和库房期间,账目有不清不楚的怀疑。不过一小小曹吏耳,莫非本官身为统判六曹的县尉,还不能抓他扣他撤职他?”
别人虽傻大三粗的,但还是没蠢到一塌胡涂。
宋温从速点头打断了崔耕的测度,飞也似地回了句:“那卑职辞职!”
匿名信?
被崔耕这么一唤,宋根海只得悻悻然地又将跨到门外的那只脚收了返来,转过身来挠头嘿嘿咧嘴笑了两声,讪讪道:“那啥,回县尉大人,卑职准…筹办回县衙安排人手巡街来着,比来这些天城中总有惯贼出没,不太安生。”
本觉得崔耕会借着何敬奎的由头,趁机也将宋温拿下,一扫本日早上之耻。可谁知崔耕竟然一变态态,主动让宋温拜别。
话还未说完,宋温猛缄其口,暗呼伤害,差点上了这狗日的当!
崔耕耸耸肩,笑道:“宋户曹多虑了,本官是那种不讲事理的人吗?你与我之前虽有仇隙,但本官绝对不会公报私仇的。本日之事,只对事不对人!这里没你甚么事儿了,你走吧!”
他瞥见姚度的脸上挂着一抹抑不住的镇静之色,正悄悄地挪着身子,向崔耕这边挨近,很快便站到了崔耕身边。
小小曹吏耳?
公然,崔耕顺势问道:“你也如何了?莫非宋户曹也跟何敬奎……”
宋温如何听着如何刺耳,妈的,在指桑骂槐是吧?
宋根海一听匿名信三个字,又是一阵脸红耳臊,妈的,要不是这破匿名信谎报真相,那里会有明天这番因果啊。
姚度嘴上没说,心中倒是悄悄补了句你有!
姚度看着县尉大人的炯炯眼神,面色略有难堪,吱唔了一番,拱手连说卑职忸捏。
姚度这厮站队还没站稳,便第一时候过来尽忠表态了。
“呃……是的!”
正要走出酒摊之际,见着姚度欲言又止,他笑了笑,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何要持续留任宋根海?”
“唔?”
崔耕没有二次答复他,而是径直命令道:“接下来,你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情,亲身到县牢里向沈参军的妻弟赔罪报歉,然后雇上一辆马车,派两名得力捕快,将这位林三公子送回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