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仿佛左手伸进衣袖里,攥紧了右手。一旁人只能看到她的衣袖在不断地颤抖。
即便现在也不能肯定,南月到底是不是细作,他还是不能让杜仿佛把这话说出来,不管她是从那边得知,处于何种目标,背后有何人教唆。
“宛儿,快归去,归去!这哪是你能来的处所?”杜远鹏气急废弛地把声音压到最低,不住地给本身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使眼色。
甚么叫做——
世人闻声皆惊,昂首看去竟是杜大人的女儿婷婷袅袅地站在门外。只是看脸上神态,很有汹汹之气。
“杜大人”三个字让杜远鹏抖了一抖。她终是不肯再叫他爹了。
但是甚么都不能禁止一个绝望的女人。杜仿佛走出去的时候就没希冀再走出去。
这是令人再熟谙不过的杜仿佛,永久高高在上的姿势,颐指气使的神情。所分歧的是,本日的杜仿佛比起南清云逃婚那件事产生之前,有些让人凛然生畏的底气写在脸上。那尖削的脸盘上不再是轻浮的傲慢,而是彻骨的冷意。跟着莲步无所顾忌地跨进殿来,周身有一股冰霜般的意味。
一口气吐出酝酿了一夜的话,杜仿佛带着一种充满恨意与轻视的快感,仿佛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钟落。
杜仿佛轻而易举捕获到了李延年的眼神,那种嫌弃之如敝帚的眼神在之前可令她发疯,但现在她已风轻云淡。
杜仿佛冲完颜旻欠了欠身,此次是很沉着很自傲隧道:“丞相南傲天明知妖女南月来源不明,却恰好收作十几年的庶女来养,乃至将之嫁入宫中祸害朝堂。民妇不知,这要算几重的欺君之罪!”
他长出了一口气,用眼角的余光逼视着杜仿佛。他在等,等候着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雏鸟唱完她最后的丧音。
完颜旻眉尖挑起轻微的蹙动。皇冕的流苏之下掩映着刚毅的线条,看不出忧喜。
都不能。
南傲天脑筋里绷紧的一根神经断了。霜石般坚固的脸镀上雪样的烈白。
关于这条罪名,早在南月进宫的时候他钟落就第一个思疑了,他向来就不肯定南月是不是南傲天成心安插在完颜旻身边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