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黛玉忽听得山坡之上,也有悲声,心下想到:“大家都笑我有些痴病,莫非活另有一个痴子不成?”
安琪内心又急,又恼,又羞,又怕,便扭头往屋里去了。
贾蔷问道:“你来这里做甚么?”
安琪道:“你不是不晓得府中的端方,丫环抱病是要被撵出去的。我在都中只要一个义兄,现在也不知下落。我这一出去,是去那里好呢?”
安琪忙点头道:“你千万不要!宝玉也不过是个孩子,那里能做得了我们的主?”
贾琛笑道:“好一个郎情妾意!”
刚说出“短折”二字,又忙掩住了口,只是冷静垂泪,本身抽身便走。
“这话从何提及?我如果这么样,立即就死了!”宝玉急道。
宝玉听了,又是咬牙又是笑的。
宝玉这才向贾琛问道:“有甚么事,无妨说罢。”
宝玉便问:“何事?”
宝玉不知其意,只是陪笑说:“琛哥哥更加会谈笑了。”
宝玉见黛玉如此,便又嬉皮笑容隧道:“我说两句话,你听不听?”
贾琛望了望袭人。
安琪见贾琛来者不善,也不敢在此多逗留,便要往外走,却又丢不开手上的事情。
只说展转海棠花开,探春把李纨、黛玉、宝玉、宝钗、迎春、惜春请到了秋爽斋来,发起开一个诗社。
黛玉瞥见,便啐道:“呸!我觉得是谁,本来是你这个狠心短折的……”
安琪听了这话,便想起昨晚碧痕与晴雯吵架之事,又不好说话。
黛玉听了,便向宝玉道:“你既这么说,为甚么昨日我去了,你不叫丫头开门呢?”
黛玉道:“你那些女人们也该经验经验了,只是实际上不该我说。今儿获咎了我是小事,倘若明儿甚么宝女人、贝女人来,也获咎了,事情可就大了!”说着只是抿着嘴笑。
世人听了,无不欢乐,当即便封起雅号来。李纨叫作“稻香老农”,探春叫作“秋爽居士”,林黛玉叫作“潇湘妃子”,宝钗叫作“衡芜君”,宝玉叫作“怡红公子”,迎春叫作“菱洲”,惜春叫作“藕榭”。
贾琛笑道:“你能来,为甚么我就不能来?”
安琪顿时红了眼眶。
黛玉本不肯理他,因听他说“只说一句话”,便道:“你说!”
只说,贾蔷每常闲了,便来向宝玉存候问好,实则为了见安琪一面。
林黛玉想了一想,笑道:“是了。想必是你们的丫环们懒待动,丧声恶气的也是有的。”
他二人转头一瞧,只见是安琪走来。
贾琛与贾蔷相互对视甚久,毕竟还是各不相让,进贾宝玉的屋里来了。
只见来人倒是贾琛!
贾琛笑道:“我来看你必然如果有功德么?那蔷儿经常来给你存候,又算甚么?”
安琪亦劝道:“再没有的事,我昨日也在呢!想必是曲解了。”
是以,世人便将诗社起作“海棠社”,李纨为诗社社长。此中多有欢笑故事,美句诗词,不消繁记。
宝玉会心,便道:“袭人、安琪,你们不必在这里服侍了,让我们说说话。”
安琪眼睛看了贾蔷一眼,只得承诺着,与袭人出房门去了。
贾蔷急道:“还说没有,你咳得如何短长!如何没有请个大夫来瞧瞧?”
“去我那边!”贾蔷说着,一把已将安琪握在手中,“去我那边!我本日便去求宝玉,让他放你出去。”
宝玉向贾琛、贾蔷道:“你们两个本日一起来看我,是有甚么功德?”
安琪低眉悄悄摇了点头,却不由得咳嗽起来,只是摆手道:“没有的事!”
贾琛道:“不过,我本日来倒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