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道:“香菱现在是每天跟着你,他天然晓得,先拷问他就晓得了。”
金桂命他在地下铺睡。
半月风景,忽又装起病来,只说心疼难忍,四肢不能转动。请医疗治不效,世人都说是香菱气的。
宝蟾内心也知八九,也就半推半就,正要入港。
香菱无法,只得依命。刚睡下,便叫倒茶,一时又叫捶腿,如是一夜七八次,总不使其安闲稳卧片时。
金桂嘲笑道:“除了他另有谁,莫不是我本身不成!虽有别人,谁可敢进我的房呢。”
香菱虽未受过这气苦,既到此时,也说不得了,只好自悲自怨,各自走开。
至午后,金桂用心出去,让个空儿与宝蟾和薛蟠二人。
那薛蟠得了宝蟾,如获珍宝,一概都置之不顾。恨的金桂悄悄的发恨道:“且叫你乐这几天,等我渐渐的摆布了来,当时可别怨我!”一面哑忍,一面设想摆布香菱。
薛蟠更被这一席话激愤,顺手抓起一根门闩来,一径抢步找着香菱,不容分辩便劈脸劈面打起来,一口咬定是香菱所施。
薛蟠好轻易圈哄的要上手,却被香菱打散,不免一腔兴头变作了一腔恶怒,都在香菱身上,不容分辩,赶出来啐了两口,骂道:“死娼妇,你这会子何为么来撞尸游魂!”
薛蟠一身难以两顾,唯有盘桓张望,或出门躲着。
香菱悄悄叫苦,被打了个半死,多亏了薛阿姨出面讨情。
而那宝蟾不比香菱的情性,最是个烈火干柴,既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金桂忘在脑后。近见金桂又作践他,他便不肯服低容让半点。先是一冲一撞的拌嘴,厥后金桂气急了,乃至于骂,再至于打。
小舍儿听了,一径寻着香菱说:“菱女人,奶奶的手帕子健忘在屋里了。你去取来奉上去岂不好?”
宝蟾虽不敢还言还手,便大撒泼性,拾头打滚,寻死觅活,昼则刀剪,夜则绳索,无所不闹。
香菱正因金桂近平常常的折挫他。不知何意,各式极力挽回不暇。听了这话,忙往房里来取。不防正遇见薛蟠和宝蟾二人推就之际,一头撞了出来,本身倒羞的耳面飞红,忙回身躲避不迭。
香菱料事不好,三步两步早已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