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摆手道:“可不是!这薛蟠便是薛家的朴重玄孙。那丫头现在只怕已经是薛蟠的姬妾啦,你说想再见她一面,岂能轻易?”
柳湘莲悄悄点头道:“本来如此!实在我并未见过阿谁丫头,不过是听冯兄说她是个绝色美人,既然连安兄弟你也如许,猜想定是错不了了。只可惜此等才子,我柳湘莲无缘目睹一面,实乃平生之憾!”
安琪只得扯谎:“我原在大如州时碰到一个拐子卖丫头,见那丫头长得极美,本想买返来作妾,谁晓得那拐子得了银子,竟带着丫头跑路了。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未能寻获!厥后听闻冯渊这一案,又传闻起那丫头眉心有一颗胭脂痣,想来定是她无疑了。既然柳兄与冯渊熟悉,可晓得那丫头现在的下路?”
现在安琪住在柳家三日,柳湘莲始终以礼相待,因而对其好感也多了几分。
安琪道:“四大师族我也有所耳闻。但是宁国荣国二公以后的贾家,保龄候尚书令史公以后的史家,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以后的王家,以及紫薇舍人薛公的薛家?”
柳湘莲惊道:“哦?安兄弟如何会熟谙她?”
安琪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我并非熟谙冯渊,不过那拐子的丫头,我倒是熟谙。”
安琪只得道:“既然柳兄执意相留,那么小弟唯有在府上叨扰一日啦!”
本来柳湘莲系世家后辈,只因父母早丧,遂读书不成。他生性爽侠,不拘末节,酷好耍枪弄剑。又最喜串戏,且都是些生旦风月之戏文,是以为人多情,凡是长相俊美的男人皆情愿结识,那冯渊便是他当年游历交友的老友。加上柳湘莲打赌吃酒,眠花卧柳,无所不为,是以常常被人误认作优伶一类。
柳湘莲喜道:“本来安兄弟与鄙人竟是同道中人!”
柳湘莲收起笑容,表情顿时沉重,只低头感喟,忽又向安琪问道:“莫非安兄弟你也是冯渊的朋友不成?”
柳湘莲笑道:“听安兄弟的口音,仿佛并非金陵人士。不知此次入都,是为探亲还是探友?”
安琪心中啐道:“谁与你是同道中人!”
柳湘莲道:“这薛蟠表字文起,因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是以宠嬖放纵,遂至老迈无从。且他家乃是皇商,虽有百万之富,却脾气豪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得几个字,整天还是斗鸡走马,淫佚无度!”
柳湘莲不悦道:“鄙人待安兄弟你一片热忱,却遭到再三回绝。莫非安兄弟瞧不起鄙人,是以不肯跟我做朋友?”
柳湘莲道:“我并非多心之人,只是安兄弟你拒人于千里以外,当鄙人如豺狼豺狼普通,使鄙人不得未几疑。”
安琪不由头皮一麻,也不接柳湘莲的话,只问道:“刚才我在岸边见柳兄你给冯家银子,莫非你与冯公子熟谙?”
“小兄弟?”安琪恍然记起本身现在是女扮男装,当即放大了胆量,回礼笑道:“小弟姓安,名琪。”
柳湘莲赶紧劝道:“嘘,你小声些罢。不怕奉告你,那县太爷贾雨村补升此任,听闻乃贾府王府之力,这薛蟠既然是贾府之亲,那县太爷岂有不顺水行舟作个整情面之理?这还那里用得着贾府的人再吱声出面呢。”
安琪赶紧摆手道:“并非如此,柳兄多心啦!”
柳湘莲笑道:“鄙人最喜到处游山玩水,如此一来,我们今后可结伴随行啦!”
柳湘莲嘲笑一声道:“我熟谙他何为么?何况我也没这个工夫。不过是我与宁国府的大管家赖大之子赖尚荣素习交好,从他口入耳一些‘四大师族’的是是非非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