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听了只得感喟,又道:“传闻贾府与薛家有亲,此话是真是假?”
如此一想,安琪便笑道:“鄙人萍踪浪迹,漂蓬断梗,不过是闻得都中乃第一繁华之地,遂前去旅游上国风景。”
安琪不由头皮一麻,也不接柳湘莲的话,只问道:“刚才我在岸边见柳兄你给冯家银子,莫非你与冯公子熟谙?”
柳湘莲不悦道:“鄙人待安兄弟你一片热忱,却遭到再三回绝。莫非安兄弟瞧不起鄙人,是以不肯跟我做朋友?”
安琪道:“四大师族我也有所耳闻。但是宁国荣国二公以后的贾家,保龄候尚书令史公以后的史家,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以后的王家,以及紫薇舍人薛公的薛家?”
柳湘莲惊道:“哦?安兄弟如何会熟谙她?”
“小兄弟?”安琪恍然记起本身现在是女扮男装,当即放大了胆量,回礼笑道:“小弟姓安,名琪。”
柳湘莲道:“这薛蟠表字文起,因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是以宠嬖放纵,遂至老迈无从。且他家乃是皇商,虽有百万之富,却脾气豪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得几个字,整天还是斗鸡走马,淫佚无度!”
安琪安抚了柳湘莲一番,又怒道:“莫非说他们官官相护,就没有了个国法了么?”
柳湘莲道:“我并非多心之人,只是安兄弟你拒人于千里以外,当鄙人如豺狼豺狼普通,使鄙人不得未几疑。”
安琪内心虽不肯意,但柳湘莲美意难却,便只得承诺了。
本来柳湘莲系世家后辈,只因父母早丧,遂读书不成。他生性爽侠,不拘末节,酷好耍枪弄剑。又最喜串戏,且都是些生旦风月之戏文,是以为人多情,凡是长相俊美的男人皆情愿结识,那冯渊便是他当年游历交友的老友。加上柳湘莲打赌吃酒,眠花卧柳,无所不为,是以常常被人误认作优伶一类。
柳湘莲喜道:“本来安兄弟与鄙人竟是同道中人!”
柳湘莲悄悄点头道:“本来如此!实在我并未见过阿谁丫头,不过是听冯兄说她是个绝色美人,既然连安兄弟你也如许,猜想定是错不了了。只可惜此等才子,我柳湘莲无缘目睹一面,实乃平生之憾!”
柳湘莲嘲笑一声道:“我熟谙他何为么?何况我也没这个工夫。不过是我与宁国府的大管家赖大之子赖尚荣素习交好,从他口入耳一些‘四大师族’的是是非非罢啦!”
安琪问道:“听柳兄的语气,仿佛对这个呆霸王所知甚详。”
安琪只得道:“既然柳兄执意相留,那么小弟唯有在府上叨扰一日啦!”
安琪赶紧摆手道:“并非如此,柳兄多心啦!”
安琪心中啐道:“谁与你是同道中人!”
到了金陵,柳湘莲便叮咛身边的小厮杏奴雇了两顶肩舆,与安琪一齐回家中去了。
安琪心想:“我与他素未会面,固然瞧着正气凛然,但他既有龙阳之癖,我安知他究竟有何用心。”
目睹就要到金陵,柳湘莲再三相邀安琪,到他家中小住几日,以尽地主之谊,但都被安琪婉拒。
安琪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我并非熟谙冯渊,不过那拐子的丫头,我倒是熟谙。”
柳湘莲收起笑容,表情顿时沉重,只低头感喟,忽又向安琪问道:“莫非安兄弟你也是冯渊的朋友不成?”
现在安琪住在柳家三日,柳湘莲始终以礼相待,因而对其好感也多了几分。
柳湘莲笑道:“鄙人最喜到处游山玩水,如此一来,我们今后可结伴随行啦!”
柳湘莲喜道:“一日怎够?既然去啦,如何也很多住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