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苦笑道:“这药治得了病,可治不了命。我吃与不吃,又有何辨别?”
秦钟拉着秦可卿的手,悄悄拍了拍,安抚道:“姐姐好好涵养,我明日再来看你。今后我每日来看你一回,可好?”
秦可卿倍感安抚:“我现在最放不下的,便是蓉哥跟你。若你能常来,我这病也能好得快些。”
“大奶奶,药已煎好,趁热喝罢。”安琪端着药碗上前道。
秦可卿点头承诺着,正要躺下,忽听得一个脚步声从屏风外出去。扭头一看,竟是贾珍!
秦可卿此时浑身热汗,已湿透了半身。本来竟是做了一场恶梦!
安琪笑答:“回秦相公,我叫安琪,刚进府不久。”
只因安琪刚进府不久,这时瞧着秦钟唤可卿姐姐,方才明白其干系。
秦可卿这才叫了出来,蓦地坐立起家来。
秦可卿问:“有甚么话,你但说无妨。”
安琪忙抢上,佯装替秦可卿清算锦裘,已将贾珍挤到身后,只是劝道:“可不是呢,大奶奶方才吃了药,正该好好歇息才是!现在您身子虚着,当中的礼数也不必究查了。”
秦钟克日也听得外边的传闻,不由把眼一红,劝道:“姐姐,不吃药这病又如何能好呢?”
还不待贾珍开口,安琪又转头笑道:“大夫说大奶奶这病须很多歇息,老爷您若无甚么要紧的事,还是得顾忌奶奶的身子。”
现在听的安琪这话,贾珍气不打一处,怒道:“你是个甚么身份,还用来经验我?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秦可卿顿时面色骤变,暗想:“难怪这么多年来,我与蓉哥一向没有孩子,莫非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原因?不过是东西不是蓉哥特地托蔷儿买来送我的么,莫非他……不会的,不会的。说不定他也不知情呢。蓉哥他一心待我,定不会这么做!”
秦可卿内心七上八下,忙道:“现在我吃了药,实在有些乏了。公公若无其他的事,我想先歇息。”
贾珍扑上前,一把将其摁住,口中只是笑道:“你现在身子还虚,起来做甚么?”
秦可卿内心总算结壮了一些,又见安琪上前道:“有句话,安琪不知该不该讲。”
安琪劝道:“大奶奶吃了药歇息会罢。”
秦钟接过秦可卿手中的空碗,放回安琪面前的茶盘上,笑道:“有你在姐姐身边,我就放心多啦。此时天气也不早了,我先归去了,明日再来看姐姐。”
秦钟欢乐地借过安琪手中的药碗,笑道:“姐姐快吃药罢。”
安琪道:“大奶奶手上笼着的红麝香珠,可知有何用处?”
秦可卿伸手道:“弟弟,你可要常来!”
只说秦可卿安闲贾琛婚宴上遭人非议,内心感觉委曲,回家后茶饭不思,竟落下了肉痛的弊端。
安琪笑道:“本来大奶奶还不晓得呢。麝香是最伤女人肌理的东西……除非大奶奶临时并未筹算要孩子,不然,这东西还是不碰为妙。”
秦可卿一边挣扎一边叫唤,只是嘴巴被贾珍一只手捂得死死的,半天叫不出一个字来。她冒死挣扎着,终究把心一横,一口咬住贾珍的手掌。
秦钟与可卿姊弟干系要好,虽可卿现在已为人妻,但秦钟仍旧经常走动。是以宁府高低无人不识。
秦可卿披垂着头发,面无赤色。她悄悄点头道:“我命该如此……吃不吃药,又有甚么要紧。”
贾珍本来觉得本身遣人去请秦钟,秦可卿必然戴德,本想趁着贾蓉现在不在府上,尤氏又去了荣府,便用心支走了宝珠、瑞珠,筹算一亲芳泽,却不想安琪现在杵在这儿。
安琪叹了口气,道:“大奶奶是要强的人,现在如何就屈就了呢?好与不好全凭别人一张嘴说。实在只要身正,莫非还怕影子歪不成?命是自个儿决定的,又不是别人一两句话就能说成的。大奶奶还年青,今后的日子还长呢。何况本日还不知明日事呢,今后的日子,谁又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