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承诺着,替秦可卿披了一件大氅,搀着她出门而去。
贾珍瞧着秦可卿克日病着,并没有非常妆饰,却独占一番春睡捧心之遗风,不由得心中一荡,抢上前便要来拉。
安琪本来听出尤氏这话,竟连带将她和秦可卿骂了,内心正忿忿不平,忽听得贾蔷这话,实在感觉痛快。
秦可卿微微一笑,道:“安琪你真是善解人意。我经常在想,莫非你是彼苍派下来挽救我的么?”
秦可卿道:“我与母亲固然年纪差不了几岁,但自问对母亲是极尊敬的。母亲若对媳妇有甚么曲解,我们大可说个明白。倘如果因为管家的话,我即便是交出来给母亲办理,又有甚么要紧?”
秦可卿身子向中间一躲,安琪已拦在中间笑道:“大老爷……”
安琪笑道:“大老爷,大奶奶是时候归去吃药了。现在这病刚有些转机,如果吹风又着了凉,岂不是雪上加霜?大老爷您如果疼大奶奶,先让她归去吃药罢。”
气得安琪只把头扭到一边,干脆也不睬他。
“你打!最好是一掌打死我!我也落得清净……”秦可卿怒道。
尤氏冲着贾蔷嘲笑道:“我本来觉得你多‘端庄’的人呢,倒本来也是‘识人’。”
在阴暗中呆着久了,秦可卿竟不知春季已悄悄到临。现在花圃内姹紫嫣红,春光无穷,恰是一片朝气勃勃的气象!
秦可卿笑道:“我有甚么?你该跟安琪赔罪才是!”
尤氏嘲笑一声:“这话我听着,倒像是在说我吝啬?实在谁管家都一样,我到底是婆婆。难不成你管家,还能替代了我的身份不成?说到底,管家不过也是管男人。我现在连本身男人的心都管不住,那里另有才气管家?不像你这么有本领,男人的心和家都能装得下。”
贾蔷道:“婶婶多心了。我待婶婶如同母亲般尊敬,天然是不敢与长辈谈笑的,不然倒显得婶婶不慎重了。何况,我好或不好,也不是婶婶说了就算的,叔叔他自有眼睛瞥见。”说罢,贾蔷已拱了拱手,借端退出花圃去了。
安琪道:“你若再这么说,我今后只能远远地躲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