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微微点头,举起酒杯向本多正信表示,本多正信也赶紧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主公的意义臣明白了,箕轮城就请您放心吧。”听完德川家康的话,本多正信惊出一身盗汗,他本觉得能够像小牧悠长手时那样提出利于德川氏的前提,再不济也是桧原之战前夕上杉氏向秀保提出的保存部分领地的要求,没想到德川家康竟将局势看得这般透辟,将背后埋没的危急全都揪了出来,这让本多正信更是增加了对德川家康的敬佩之情,以及对德川氏堕入这般地步的可惜和无法。
“那前提呢,就这么投降了?如果让底下的将士们晓得,不知会作何感触……”本多正信不甘心肠说道。
“越到这类时候,越是驰念信康啊。”德川家康瞻仰着天空,眼角模糊流出几滴热泪。
听完德川家康的这番话,本多正信沉默了很久,贰心中虽有各式的不肯意,可在家康面前只要从命,加上丰臣军对关东德川领的打击日趋狠恶,玉绳城的家眷存亡未卜,想到这,他毕竟点了点头,对德川家康说道:“主公啊,臣跟从您交战至今,未有一天不盼望您能一统天下,成为信长公、太阁殿下那样的霸主啊,千万没想到,中间竟蹦出右府如许一个家伙,臣实在是不甘心!可事已至此,您的话臣听明白了,就是不知此番向右府投降,是请哪位大人出马,以及本家是否有前提要顺带提出?”
“至于派谁去、提甚么前提,正信,方才我阐发了这么久,莫非你还没体味么?又或者,你还是想摸索老夫的决计?”德川家康安静地说道。
“正信,有些事一旦看开了,也就豁然了。”德川家康感慨道:“之前老夫执意转战信浓,多少是内心那股不伏输的固执在作怪,跟着克日信浓、越后、关东产生的一系列事情,老夫却想开了很多。特别是关东那些城池的失守,更是让老夫复苏了,家中有如许的后辈,即便勉强在信浓和右府打个平局,此后又该如何办呢?你我皆已年老,可右府另有他家中的那些重臣却都正值丁壮,今后的路,没了我们的德川家能走好么?与其如许,倒不如趁着还健在,给他们铺一条安然的前程,也算是对祖上、对本身有个交代吧。”
“臣千万不敢!”本多正信仓猝伏下身子,向德川家康请罪道:“只是您没点名,臣实在不敢私行测度。”
“但是主公,我军如果能多对峙些光阴,待毛利军与岛津军会师,加上西信浓一带的策应,倒也是有本钱与右府一战的,何况大坂还在毛利氏手中,这大义是在我军一方啊。”本多正信仍不肯就此认输,而是将但愿依托在近畿和九州的战事上。
“正信,”德川家康感喟道:“事已至此,你还拿这些来安抚老夫吗?实在是难为你了。你我皆清楚,非论是近畿还是九州,那都不是主疆场,唯有这会津若松,才是决定天下归属之战,现在我军惨败至此,右府带领的联军更是集结了二十万雄师从四周八方囊括而来,局势已经明朗了。就算毛利氏能节制近畿,岛津氏能拿下九州,面对安定东北和关东、士气正盛的二十万丰臣联军,又能对峙多久呢?”
德川家康笑了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军反而是要捐躯万千德川将士为毛利和岛津争夺时候了,这莫非是老夫起兵的初志么?即便最后毛利和岛津能够勉强与右府达成和解,获得必然的好处,可这于我德川家又有甚么用呢?难不成他们能念及我军搏命拖住联军的分子上,恩赐给德川氏一块领地么?且不说这不成能,即便有一丝但愿,你感觉拿了这块地的德川家另有何资格与其他大老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