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之侧岂容别人熟睡?仁川乃是汉城西门锁钥,如此险要之地怎能交予倭寇,阁老是不是胡涂了?!”柳成龙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肝火,愤然起家冲着邢玠诘责道。
“柳大人无需担忧,这也是和约的一部分,本日起,仁川便是日本的领地了,但是存候心,天兵会庇护王京安然的。”邢玠不在乎地说道。
“以一城调换倭寇退兵,你们但是赚了大便宜了,可别不知好歹啊。”只听“嘭”的一声,邢玠将茶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冷冷地盯着坐于王座上的李昖。
邢玠这才收回目光,缓缓说道:“请殿下放心,吾皇已经下旨,决定将朝鲜王室迁往平壤以避敌锋芒,至于京畿、黄海两道,因为处在抗倭火线,临时交由天兵驻守,境内官员任免、赋税征缴统统如旧,新兵征募以及治安保持则是由天兵卖力,朝鲜兵士能够随王室北上,也可留在两道服从鄙人安排,殿下和诸位大人总该放心了吧?”
当柳成龙问及“视环境”的详细含义时,邢玠解释道:“到当时,如果肯定倭寇不会再次进犯,天兵自会慢慢撤回中原。”
“佐吉啊,”秀吉半倚在床榻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三成说道:“我信赖右府,这件事他并没有做错啊,想返来就让他返来吧,我想也是时候了。”
被邢玠这么一看,李昖顿时头皮发麻,一边斥责柳成龙目无天chao,一边对邢玠谄笑道:“敝国小藩不懂礼数,还望阁老包涵,不过他说的也并非没有事理,仁川位置过分险要了,如果交给倭寇,恐怕王京永无宁日啊。”
五年后,李柟病故,年仅十一岁,由其弟李樢继恭敬王位;八年后,河南御史参李樢“娇纵失色,任仆人为乱乡里”,崇祯帝大怒,将其降格为侯,翌年四月又降格为伯,转封贵州遵义,李樢不堪其辱,行至宜昌时投江他杀,老婆、大臣二十余人殉死,独一一子李恂随家臣前去遵义。
“殿下能明白吾皇的苦心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存候心,鄙人必然会谨防死守,决不让倭寇踏进汉城一步。鄙人另有公事要措置,就先行辞职了,对了景福宫外那三千人马是特地为护佑王室北上调拨来的,还请殿下抓紧清算,别让军士们久等。”说罢,邢玠便站起家,踱步出了景福宫。
六月初六,汉城景福宫,朝鲜国王李昖伙同领议政柳成龙等一干大臣与邢玠摆开架式,果断不承认《曾坪和约》。邢玠则谎称该和约只是为了麻痹日本,待到二十年后日军撤退,明军自会视环境将领地偿还。
“天chao用心良苦,小藩不堪感激,不过明天仁川府使前来禀报,说是倭寇乘夜开进仁川,占据了府衙和虎帐,还将朝鲜守军赶了出来,不知阁老是否知情,貌似仁川港是由天兵扼守的吧?”柳成龙强忍肝火道。
“这还真说不准,倘若朝鲜政通人和,日本偃旗息鼓,那不消你们说,天兵也会撤离;可如果朝鲜还是像现在这般党阀林立,民不聊生,日本也不甚循分,还是对朝鲜虎视眈眈,那老夫自是会疏导天子好好考虑,过个十年八年也不必然,实在你们也不必担忧,早撤晚撤不都是为你们好么。”邢玠这太极拳打得很有程度,把任务全推到了朝鲜人本身以及日本身上,大明还是是一副君子君子模样。
三年后,杨镐兵败萨尔浒,辽东领地尽丧,为管束后金,明廷采取孙承宗之见,将乐浪、玄菟、真番以及临屯四都司归并,组建“朝鲜都司”,治所平壤。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了,就在李昖解缆前后,秀保将《曾坪和约》交给特使带回了伏见,筹办交予秀吉过目,可这时的秀吉已是病入膏肓,神态多有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