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晓得‘ときは明天が下しる蒲月哉’的意义么?”秀吉问道。
秀保赶到伏见时天气已晚,可城楼上火把林立,灯火透明,将整片天空映照得如同白天,背插五七桐旗指物的足轻在军人的带领下百人一组,十人一队,沿着护城河来回巡查,不敢有涓滴懒惰。
“惟任日向守?!”秀保忍不住赞叹道,“您是申明智光秀么?”
“罪人?”秀吉嘲笑道,“你也这么以为么?”
“您的意义是…”秀保不敢往下想下去。
秀保刚一露面,石田三成便走上前去,焦心肠说道:“殿下您终究来了,太阁已经等待多时了。”
“不愧是小竹的儿子,聪明的很呢。”秀吉浅笑道,“既然你猜到了,接下来就不必我说了吧?愛宕的连歌会是在蒲月二十八停止的,而本能寺之变…”
秀保摇了点头:“臣只传闻过爱宕山。”
“哈,臣服从。”三成强忍着苦痛躬身拜别,快步走出了阁房,可就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扶着柱子痛哭起来。
“晓得了,多谢雅乐大人(亲正官职为‘从四位下雅乐头’)。”秀保躬身施礼,无法地走进了天守。
“您没事提他干吗,他但是谋逆行刺信长公的罪人呐。”秀保提示道。
“莫非不是么?这么短短的一句还能有啥意义。”秀保感到了些许不祥。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叔侄两人,屋外细雨绵绵,雨滴敲打着窗户收回沙沙的声响,秀吉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方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细雨绵绵的八月天呐,是主公返来了么?”
“‘とき’对应的汉字既作‘时’也作‘土岐’,而明智光秀恰好是源氏土岐流的分支,现在你晓得这句诗的意义了么?”秀吉缓缓闭上了双眼。
“是啊,火烧本能寺的是他,可把信长公的死全归咎到他身上,却有些说不通啊。”秀吉缓了缓神回应道。
秀保碎步走到秀吉跟前,悄悄地跪了下去,在他耳边呢喃道:“殿下,臣从御东山赶过来啦。”
刚一走进天守台的大广间,秀保便被面前的气象惊住了,本来除了本身,五大老和五推行也一并到齐了。
沿着长吉关一起向西,经秋山街道不消半日便可中转伏见城下町,秀保先是到达增田长盛的屋敷,在三中老之一的生驹亲正(讃岐高松十七万石)的引领下,直接向北渡河进入御本丸。要晓得在普通环境下,秀保都是在石田三成的屋敷上马,由三成引见,先进入西之丸,再颠末栈桥,最后才到达御本丸。通过此次不平常的行动,秀保认识到秀吉能够真的命不久矣了。
秀吉耳朵动了动,艰巨地展开双眼,将脸转向一样跪在一旁的石田三成,小声道:“佐吉,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右府伶仃说说。”
“呵呵,‘细雨纷飞蒲月天’?秀保你还是太年青啊。”秀吉感慨道。
“也是啊,惟任日向守的连歌集又怎会传播后代呢。”秀吉苦笑道。
秀保看得出石田三成是在防备某些人,便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跟从他走进了阁房。
秀吉没说话,只是持续说道:“那本连歌集里开首第一首便是日向守所作,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这细雨绵绵的蒲月天(ときは明天が下しる蒲月哉)’吧。”
石田三成四下望了望,低声道:“这里不便利,还是先出来吧。”
“您是用心这么做的?!”秀保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对织田信长一贯忠心耿耿的秀吉,在关头时候竟会置本家于不顾,眼睁睁地看着明智光秀倒行逆施,篡夺信长公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