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踌躇了?”见秀保迟迟不肯具名,秀吉面色有些丢脸了。
“既然如此,前次您给我的密旨…”三成试问道。
“哪有不承诺的事理啊,”秀吉开朗地笑道:“你就留下来多陪陪我,过几天,过几天再走也不迟啊。”
“我晓得了。”秀吉将头垂下去,轻声说道:“天气不早了,今晚就在伏见住下吧,等明天见完秀赖再回郡山城吧。”
“不交给你又能交给谁呢?”秀吉反问道:“总不能交给外人吧?”
“刺破拇指便可,你这是何必呢,何况明天和诸位大名一同赌咒不就行了么?”秀吉心疼地看着秀保,那眼神就如父亲谛视孩子般慈爱和垂怜。
“那又如何,三国时刘玄德白帝城托孤,不也是将蜀汉江山一并交予诸葛亮了么,孔明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到死都没有篡位啊。忠臣就是忠臣,即便是大权在握,也毫不会有一丝违逆之心的。”秀保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实在让三成和秀吉冲动不已。
“傻小子哭甚么,让你留下来陪我莫非不欢畅么?”秀吉拭去眼角的泪水,大大咧咧地说道。
“诸位大人,好久不见呐。”秀吉操着一口糟糕的尾张话笑嘻嘻地酬酢道:“虎之助,前次你托人送来的虎肉很有疗效,我的身材但是好了很多啊。”
“殿下,秀保资格尚浅,何德何能担此重担啊。”秀保跪在秀吉床边,故作严峻地推让道。
秀保移开镇纸,拿起最上面的一封誓书朗读道:“谦虚协谋,务辅嗣子,勿树私党,勿忘公义,勿变动,勿漏泄,勿不告而结婚,勿不告而交质。如有违背,天理不容,人神共弃。”誓书内容首要就是这些,前面相称一部分篇幅都是各大名的具名和血印,最早印入视线的竟然是德川家康的名字:“羽柴武藏内大臣家康”,实在让秀保忍俊不由。
一封念罢,秀保又将剩下的几封誓书浏览了一遍,竟有八张之多,不幸秀吉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一世枭雄竟会信赖誓书这类东西,殊不知在这乱世,草纸都比誓书来得成心义么?
秀康用力地摇着脑袋,泪水溅了秀忠一脸。“亲爹死了你也不成能这么哭吧?”秀忠抹了一把脸,鄙夷地在心中谩骂道。
“你能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秀吉擦干眼泪,长叹一口气道:“有你和右府帮手秀赖,我能够放心的去啦。”
第二天凌晨,本丸御殿,包含五大老、五推行在内的百余名诸侯大名济济一堂,等候秀吉的训示。
“石田治部?”秀吉朝站在门口的三成望去,只见他神采惊奇地盯着秀保,想必也是没推测秀保会出此言吧。
“明天招各位前来,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明天听内侍禀报,说是前几次写下的誓书被水浸湿了,很难辩白,是以但愿诸位能再写一封。”秀吉挠着脑袋,故作难为情状。
秀保挥了挥手表示三成本身不需求,望着秀吉慎重说道:“殿下您错了,这封誓书是侄儿写给伯父秀吉的,至于明天那封,才是臣子写给太阁和少主的。”
“不必了。”秀保疾书“侄羽柴内大臣秀保”八个大字于纸上,又以银针戳破五指,用力将手掌按在誓书上,待血迹殷红全部手掌方才交予秀吉检察。
“太阁殿下和少主驾到!”跟着内侍宏亮高亢的宣布,秀吉牵着秀赖,在两旁侍女的搀扶下走到了大殿中心,环顾诸大名后,稳稳地坐了下去,秀赖怯生生地躲在秀吉身后,乳母好说歹说方才在一旁的蒲团上坐定。
秀吉乐呵呵地点了点头,便又朝向秀忠身边的结城秀康,体贴道:“少将好久没来看我啦,是不是结城比较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