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氧核糖核酸双螺旋分子布局图。”蔡吉大囧:前人真是刁悍,一下子就猜到生命发源,虽不中亦不远矣。
“小娘子,自你男装后,还是第一次哎。”
“光合感化化学方程式。字嘛我记得是徐寿。”
蔡吉几近刮目相看了:“林君识得拉丁文?”
两副松香红漆餐具摆在贪吃纹食案上搬出去,轮到林飞不知所措了。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好诗。”林飞由衷赞叹。
林飞自嘲一笑:“那里,干我这行的,当然是信则无喽。”
林飞竖起右手,暴露扳指的纹章:“我是轰隆木偶师,优伶百戏,别说傩舞杂技,就是天竺大食的把戏,鄙人也略懂一二。”
“稀客稀客,不知是甚么风把正杰兄吹来,真是蓬荜生辉啊。”蔡吉站在客堂门口,拱手邀客。
“可惜灰女人的结局倒是行刺和新欢。”蔡吉悠悠感慨。
升斗小民一日两餐,至于阔人嘛想几餐就几餐。
俄然发觉本身“对牛操琴”的蔡吉赶紧转移话题:“拿错了,这是蔡吉未完成的格物手稿——蔡吉把蜀山真人写成好人,正杰不会晤怪吧?”
“那把又破又钝又锈,连用来裁纸都嫌慢的废铁?”
“啰啰嗦嗦,娥眉,把我做的菱花镜立起来。”
“纳维-斯托克斯方程,流体力学。”
跨入客堂,蔡吉目不斜视,直接往掐丝云纹绣塌上一坐,探手入怀:“前次你借口研讨蛇毒种类要了去,厥后忘在我这,现在匕首还给你。”
蔡吉懒洋洋趴在红漆书案上,右手捏着便宜的石墨笔。绿油油的湘妃竹纸四散庞杂,左手边犀首鸟纹觚里的冰镇酸梅汤还没动过。鎏金高脚竹节薰炉吐出缕缕龙涎香,从菱花窗格投下来的阳光班驳陆离,让宽广的客房前厅倍感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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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得不错。”林飞敛起笑意,眼神俄然变得漂渺:“它是恭哀皇后许平君送给孝宣帝刘病已的佩剑,也是他们二人定情的信物。”
林飞告别,蔡吉从袖里取出一柄折扇,算是回礼。
第二天午后,鸟倦还巢。
林飞挠头:“我身上倒带着一把‘鱼肠’,只怕更倒霉。”
蔡吉脑门黑线都下来了:这厮该不会和黑魔导左慈是一起的吧?干咳两声,“娥眉,把案上的文稿按页码清算一下再送来。”转头对林飞道:“刚赶完第四幕,明天就要演出,没题目吗不跳字。
蔡吉把文稿抽过来瞄了一眼,“抱愧,这不是脚本,这行是麦克斯韦干系式,热力学。”
不其县商横山庄。蒲月初四,无风,蝉鸣。
“e=m^2,质能公式,相对论。”
蔡吉还剑,本来就是虚晃一招,对方是大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徐夫人收进袖子里,问道:“无事不登三……三清殿,林君明天找蔡吉,所为何事?”
“短是非长,我身上可向来不带麟趾金
蔡吉喜好本身脱手做饭,君子远庖厨,阿拉又不是君子。
“灰女人?”林飞不解。
林飞不接:“你带着防身好了,就算你破案的嘉奖。”
“阿娇瘦了……”林飞先是叹了口气,“阿莎跟在你身边,它是朝思暮想,茶饭不思。没何如,只要一并送你养了。”
铃兰一手持黄杨木梳篦,一手握发给蔡吉上妆,一如顾恺之《女史箴图》。
蔡吉吃惊:“我写的但是傩戏的脚本。莫非林君一介士人,也好玩弄这倡优贱事?”
现在风行的竹扇或苇扇,一水菜刀外型,再有就是周郎羽扇。
德行!蔡吉腹诽,双手抱胸:“你可别说房上瓦当刻的阳纹不是‘长乐未央’;你可别说我昨晚盖得的縠纹纱被不是施夷光亲手浣的;你可别说长信宫灯旁那副工笔仕女图不是毛延寿为脱罪给王嫱重新画的;你可别说寝室那方浴桶不是赵合德用过的——我可警告你。竖子,汝敢效刘骜故伎,把稳尔的狗眼不保!”